众人略略放心。听见外面有人唤甄氏,她忙出去,就见一个小尼姑领着三四个靖国公府的丫头站在外面,见了甄氏出来,便道:“娘子,外面的大人说,轩大夫正守在门口,只是碍于庵中规矩不便进来,故送来了几个府中的侍女,方便照顾贵客生产。” 甄氏应了,又想着这几个人都是平日在魏锦身边服侍的,便交代她们几句话,让她们各自去忙,她扭身回了房去照顾魏锦。 那庵主一直守在房里,同魏锦说些佛经悟语宽慰她。几个人分工忙碌,倒也暂且相安。 却说唐寄名和轩铮守在门口,心焦的不行。他来回不停的在眼前晃来晃去,简直要将庵堂门口都磨平了。 轩铮拉住他,道:“唐兄还是略停一停,你晃得我眼都花了。” 唐寄名连连叹气,道:“这如何能忍得住,夫人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情况。” 轩铮也担忧不已,他本就是被裴煜托付重任的,如今这庵堂不让进,他连把个脉都不能把。待要闯进去,又怕那庵主生气,迁怒夫人,更是不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任谁心里都着急。 唐寄名倒是等不得,叫过陈河来嘱咐他:“你亲自骑马赶到鸣江,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国公爷知道,一应责罚我一力承担。” 陈河想着裴煜亲自叮嘱他要守着魏锦和世子,便回道:“还是大人亲自去,由属下守在这里。有轩大人在,倒也不怕。属下以性命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保夫人和世子无虞。” 唐寄名自然知道自己去鸣江才是最稳妥的,和轩铮二人商议几句,当下骑马就走。 从鸣江到泗水,骑马最快也要大半日的功夫。唐寄名不敢耽误,硬是花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 待到了鸣江,找到驻守的裴家军,却是曹晖留守,裴煜仍在三渠谷驻守,不用说庄别鹤自然跟着他。 曹晖听了唐寄名的话,当下派人随他一同去三渠谷。二人换了马,连夜飞驰,天不亮的时候就赶到了三渠谷。正巧裴煜和庄别鹤在边界巡查归来,见了蓬头垢面风尘仆仆的唐寄名,二人心里咯噔一声,都变了脸色。 等不及马停,唐寄名已经飞身而下,还未站稳已经单膝着地回禀道:“国公爷,夫人要生了!如今在泗水城东的十梅庵暂住。陈河和轩大人在外面守着,稳婆也送进去了,曹家嫂嫂和温姑在跟前服侍。属下特来给国公爷回话。” 裴煜一听,心下稍安。回身嘱咐副官道:“告诉贺潭,我去泗水,让他在此镇守。一应军情,酌情处理。” 边说边上马飞驰而去,庄别鹤紧随其后。一旁的侍从见了,急奔回营取了庄别鹤的药箱,飞马随后而来。 几人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十梅庵。陈河果然还在外面守着,见了面不及寒暄,裴煜等不及叫门,翻墙而入,直奔后院客房。庄别鹤紧随其后,留下轩铮、陈河和唐寄名依旧守在外面。 却说魏锦阵痛逐渐频繁,不过两三个时辰就听稳婆说快了快了,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却还不见孩子出来。此时众人都有些心焦,听着魏锦的痛吟也渐渐微弱下去,庵主把了脉,略有些担忧道:“还是赶快生下来为好,这脉象......倒是不妥。” 魏锦此时阵痛难忍,倒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旁的温姑和甄氏都吓得变了脸色,甄氏忙回身向庵主跪下磕头,哭道:“求庵主大发慈悲,让我们的大夫进来瞧瞧夫人,若是夫人和小郎君有了什么不妥,我们万死难辞其咎!” 庵主见状,面露犹豫,叹气道:“也罢,快让人进来,菩萨怪罪,贫尼一力承担!” 甄氏听了这话,忙跑出去,脚下打着摆子,晃晃悠悠的跑到院门口,哭道:“轩大人,快去瞧瞧夫人,夫人不好了......” 轩铮二人听了,不及问话,陈河忙把他的药箱塞进他怀里,看着他飞奔进门。甄氏已经腿软,陈河再三搀她起来,她才勉强站住,由着一个小丫鬟搀她往院里去。 轩铮进了门,见温姑还在旁边急的团团转,见了他进来,一把拉住,又哭又慌,“轩大人,快瞧瞧我们夫人......夫人她......” 轩铮哪有时间安抚她,往床前一跪,伸手把脉,片刻后皱眉道:“为今之计,还是尽快把孩子生出来,夫人脉象虚浮,再拖延下去,恐是不妥。我先开方子帮夫人稳住气血,再用催产药,一个时辰内必要生下来才是。” 几个人忙着伺候笔墨,陈河已经让人把所用药材都送进来,熬药的熬药,喂汤的喂汤,擦汗的擦汗,一群人忙得片刻不闲。等药熬好送进来,魏锦挣扎着喝下,不多时轩铮重新把脉,道:“脉象虽暂时稳住,但夫人久不生产,孩子也有危险,喝了催产药,我再施针,劳稳婆帮夫人尽快生产才是。” 稳婆尚算老成,道:“不怕,我来给夫人施力,让夫人快些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