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虞海波马上站起,热情地帮姑娘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姑娘看看他,矜持地说了声谢谢。 旅途中,虞海波极力与姑娘攀谈。 姑娘不爱说话,问三句才答一句。他又拿出各种食品请姑娘吃,姑娘却始终不吃他的东西。 到了晚上,虞海波对姑娘说:“我到椅子下面睡,你在上面睡,咱们两个都能躺平睡,好不好?”姑娘没吭声,只是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虞海波钻到硬座下睡觉。姑娘坐了一会儿,太困了,便蜷缩在两个座上睡去。 半夜,火车停靠一个站,上来一些乘客。有个40多岁的男人拿着大旅行包走过来,靠着虞海波他们的座位站着,站了一会,他推醒趟在椅子上的姑娘,说:“你为什么占两个座?麻烦你让出一个座!” 姑娘坐起来,但伸手占住靠窗的座位,“这个地方是坐这儿的人让给我的,你要坐这个座,要问他。” “他到哪儿去了?” “他睡在椅子下面。”姑娘指指座位下方。 “……他在下面睡得挺好,就不要吵醒他了。麻烦你让一下!” 姑娘的倔脾气上来了,“这个座是他让给我的,我不能让给你。你要占这个座,要征求他的同意!” “我为什么要问他?我这么大年纪,你这个年轻人就应该让我坐!”那个男人想挤过去,但中间有个小桌子,姑娘在前面挡着,他挤不过去。 “让开!”他用力推了一把姑娘,姑娘让他推得撞在车厢璧上,委屈得流下眼泪,但她马上又挡在桌子边。 其他旅客也醒了,见状有人就说:“姑娘,你让一下吧,都是出门在外的人,他年纪比你大,你体谅一下他……” 姑娘声音哽咽,“不是他的座,他凭什么占?!” 虞海波终于被吵醒了,他从椅子下面钻出来。大家见平地立起一个肌肉遒劲的大汉,都有点傻眼,那个男人也有些害怕,马上退在一边。 姑娘啜泣着说了原委,“他要占你的座位,我让他问你,他不问,他还推我……” 虞海波立刻对她说:“你接着睡,这是我的座,我做主!别人不要闲言碎语!”他狠狠瞪了一眼那个男人,男人马上讪讪走掉了;他接着横眉立目扫视周围的人,众人都不敢吭声了。 “你躺下睡吧……” 虞海波轻轻推了一下姑娘的肩膀,姑娘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一眼,便温顺地躺下了。她头朝着窗户,两条腿收起,闭上眼睛。 虞海波坐在她腿边,听着姑娘平静的呼吸,一颗心好像要融化了。 这是个认死理的姑娘。不油滑。还有点呆萌。他觉得找到了自己生命中一直想找的人。他心情复杂,浮想联翩。 上午,火车驶入京城火车站。 大家纷纷站起,手里拿起行李,相跟着走向车门。虞海波左肩挎着自己的大背包,右手拿着姑娘的行李箱(不顾姑娘的反对),两人一起走下车厢。 早上,他已经打听到姑娘是京城人,在某行业医院工作,是个住院医师。 有个中年女子来接姑娘,虞海波把箱子递给姑娘,顺便塞过一张纸条,轻声说:“这是我的名字和通讯地址,我们能做笔友吗?” 姑娘抬起头,秀丽的大眼睛看看这个男人,点点头。 从这以后,年轻的虞海波和乔雪就书信往来,从互有好感,发展到相知相爱,感情越来越炽热,两人终于约定走入婚姻。 虞婕听母亲回忆,外公觉得爸爸虞海波远在金陵,而且是个普通教师,极力反对他们的婚事。 但乔雪为爱一意孤行,她不惜与外公决裂,离开了京城,远嫁金陵。 二十多年过去了,外公一直没有联系母亲,母亲也没联系外公,京城那边的情况他们一无所知。 两口子婚后住在虞海波借的一处平房里。 在那里,虞婕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父亲这边的亲人陆续来访,而母亲那边的亲人从未露过面。 邻居悄悄议论,乔雪莫非是跟男人私奔的? 虞婕6岁时,江帆中学终于分给虞家一个简易楼房三层的两间房,三口人总算不用借房住了。 现在这处楼房是虞婕十五岁时父亲分到的,也是江帆中学最后一次分房了。 这么多年,他们家一直没富起来。 虞海波始终拿着学校的死工资。他不是主课老师,没有做家教等副业可以挣钱。他一直抱怨,妻子不逼他辞职下海,没有出去闯一番。 乔雪的工资也不高。 她学历只是大专,工作单位是江钢集团职工住宅区的社区医院,自己还是内科医生,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