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摸着被打疼的手背,不高兴地问:“李令姬,你发什么疯啊?” 菱歌也莫名其妙,不解地问:“令姬阿姊,你怎么啦?” 小贵女正是太原郡公李寻的嫡幼女李令姬。 李寻夫妇三十多岁才生了她,此时她兄姐都已成年,她年小而吴太夫人又娇惯,所以府中人都不会惹她不高兴,十分迁就,几个庶姐和庶妹更是像她的小仆人。 此刻,她眼睛一翻,鄙夷地对菱歌说:“慕容昭昭,你真的是猪吗?还要人喂!” 菱歌根本没觉得她在骂人,夜明珠那么可爱!于是她点点头:“阿兄们就是这样喂我的呀。” 李令姬是府中众人的掌珠,觉得人人都要围着自己转,每次去定王府,必定要和菱歌争高低。慕容玘觉得自家妹子比她可爱多了,又哪里耐烦哄她,要么是帮着菱歌,要么就躲着她。所以她一向最讨厌菱歌,连带着看跟菱歌总在一起的阿康也碍眼得很。 一听菱歌这么说,李令姬莫名地更加火了,明明菱歌这句话没有顶她,就是心里不舒服。 于是更加蛮横地道:“少罗嗦,我问你,玘阿兄呢?” 菱歌一向也是被娇宠过来的,见她无礼,也皱皱小鼻子看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去问玘阿兄自己呗!” 说完还又对阿康甜甜一笑说:“我们也不知道,二兄是吧?” 阿康忍笑,一本正经地点头。 李令姬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菱歌笑得甜甜的小脸,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小庶孽,你神气什么?” 阿康变了脸,说:“李令姬你敢再说一遍!” 李令姬得意地指着他的脸说:“别以为我姑母对你们好,你们就以为跟玘阿兄一样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平时没少见自己的母亲这么骂庶姐妹“庶孽”,觉得姑母府里的庶子女也跟自己家的一样,可以任自己随意骂。 菱歌却是大怒,有一回李媪叨咕了自己一句“小孽障”,气得大兄都跟李媪发了脾气了。她也是被定王和慕容玘几个养出了点小脾气,看见李令姬用手指着自己二兄的鼻子,二兄的脸憋得通红,又气得说不出话,就站起来,一手抓起案上的糕点,朝李令姬掷过去。 那糕点名“银丝球”用糯米粉,麦芽糖,芝麻等制成,绵甜却十分酥松,在李令姬的脸上一下子就开花了,撒得她脸上胸前都是。 李令姬在府中从来都是被哄的那个,就是两个比她小的庶妹也要来哄她,她想骂就骂,就是打了,郡公夫人和太夫人也从来都是不痛不痒地说几句。又因她祖母地位高,叔伯父兄们也都位高权重,所以就是在外面跋扈一些,人家也看在她家人面上,也不怎么跟小姑娘家家的计较。她一向没遇到对头,不料今天却真的被打了脸,还是以这种方式。 她低头看看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沾满了糖丝和芝麻,痛倒也不太痛,只是一来吓了一大跳,二来觉得丢了大脸,于是“哇”地一声竟绝望地大哭起来。 她身后几步远一点的地方,本来跟着两个侍女的,看她欺负阿康两个,这场面对她们来说是见怪不怪的,又在自己府里,也不担心,是以听到“小庶孽”的时候,也没想起去劝阻,可能也是不敢。 这时候看李令姬吃了亏,大惊失色,心里暗暗叫苦,又暗怨阿康兄妹俩。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郡公夫人的一通罚了,于是都暗下决心,要帮自家小娘子扳回一城,好将功折罪。 定王府他们是惹不起,但这两兄妹都是庶出,又有自家王妃在,想来帮着小主子是没有大要紧的。 得罪定王府还不一定死,但是这时候不护着小主子,郡公夫人马上就可以要她们的命。 两婢互看一眼,心照不宣,一人赶紧去帮李令姬收拾,安抚李令姬,一人瞪眼看向阿康和菱歌:“谁家小娘子到别人家做客,居然可以打主人的!倒是要好好说一下道理。” 他们这一通闹,旁边看戏的客人,才发现她们吵起来了,于是有人过来问怎么回事,李令姬又恼又羞,哭得更加大声。 长倩在旁边看了全过程,这时也走到菱歌旁边,悄声对她说:“你也快哭!” 可是了菱歌看李令姬张嘴嚎哭,嘴边还挂着絮状的糖丝,十分滑稽,居然咧嘴笑了,她扬起脸对长倩说:“可是我哭不出来呀。” 那婢女见她笑得无邪,更加冒火,竟然伸手去拉菱歌:“小郡主,你不能仗着自己有品级,有阿兄撑腰,就欺负我们小娘子呀!” 阿康看这刁奴颠倒黑白,气得想踢她一脚,上前拦住她,愤愤地说:“明明是李令姬先骂我妹妹,怎么成我妹妹欺负她了?” 那婢女阴阳怪气道:“我们只看到郡主拿银丝球丢我家小娘子。” 阿康一想起被骂“小庶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