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婉被金玉慈架着走出银行,一直走到人多的大街上她才放手,陈丽婉一脸嫌弃的整理衣服,嘴里嘟嘟囔囔不停:“烦死了!好好的衣服都被你抓皱了。” 金玉慈感觉她和过去的陈丽婉有些不同,问:“实打实的说我们只有一年半没见,你……很不同了。” “我有什么不同?”陈丽婉斜视金玉慈,“跟你大明星没法比,我们这种捞不着戏拍的人还敢有什么个性?” “你是白行长的夫人?” “你觉着可能吗?”陈丽婉对金玉慈的恨从每一根头发缝都能看出来,“要不是你把我最后一丝机会毁了,我能给土埋半腰的老头当情人?” “婉姐,你现在这样好像才正常。”说真的,金玉慈反而觉着这样的陈丽婉更可爱一些,没有故作清高的架子,爱恨都敢表达清楚。 “我马上四十岁了,还有什么可装的,已经沦落成我最讨厌的样子难道还要把恨埋在心里?金玉慈,拜你所赐,我现在俗不可耐,我都恶心我自己!”末了她又补充一句,“你满意了吗?” “你根本不在我的关注里,没什么满不满意。” 陈丽婉更生气了,但大庭广众之下她又做不了什么,她是要面子的人。 金玉慈真心劝她:“你这样对男人不行的,你自己就是个外室哪有资格抓包啊?你三十六岁还能被他这种人看上说明他欣赏你,那你就让他一直欣赏,不要为外面的人或者你要老去的皮囊焦虑。” 陈丽婉没回应,她在认真听金玉慈的话。 “婉姐,你来拍戏吧,你我虽不同路但同为女人,我不想看你因为成了笼中雀而折磨自己,如果你愿意随时来找我,女二女三别想了,但给你安排十来场戏没问题。” “你说真的?” “爱信不信。”金玉慈转身就走,她们没那么好的关系值得她浪费时间。 回到公司,陆十已经在办公室等着她了。 “衣衫工整,还好,还好。”陆十放心了。 金玉慈早猜到是他把陈丽婉弄去银行的,问:“你居然让陈丽婉当救兵,我可真没想到她是白晓浓的姘头。” “你没想到的多了,我也是昨晚跟着白晓浓的车到他‘外面’这个家才发现的。你了解陈丽婉,这个人看似平淡其实嫉妒心强的很,昨晚我听他二人交谈,嗨!这陈丽婉一百个看不上那六十岁的老头,但还得好生伺候,她越图钱就越怕老头看上别人。” “你怎么搞我不管,别让她发现你就成,她恨我,见了你她怕是会瞎猜一气,可不敢让笼中雀琢磨事儿,她们说不定还真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时间多就是好,能憋出智慧。” “嘴损。”金玉慈又问,“你别告诉我白晓浓在南郊的住宅就是陈丽婉住的那户。” “不能确定,他南边有两处宅邸,一户叫绿萝苑是陈丽婉的笼子,一处叫春藤花园,那里不像能藏人的样子,因为几乎每半月春藤花园都会招待宾客,那是个很大的花园,周围还有马场和白家私塾,你想想有多热闹。” “那就兵分两路,你和果子七再去查其他银行家的底,我就去春藤花园探一探。” “你觉着汪清还能用?” “当然,我又没拒绝他,是陈丽婉搞得破坏,既然他道貌岸然,我是个舞女,欲拒还迎不挺正常么。” 陆十担心:“玉慈,你忘了在仙乐宫的那些事儿?再谨慎的筹谋也有意外,你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如果真受伤害了怎么办?蒋舒白已经不让你管陈应标的事儿了,他是苦主他都放弃了,你又何必坚持?况且他说不定都不回来了。” 初春的阳光温吞吞的,照在金玉慈脸上,她看上去沮丧极了。 “陆十,你的嘴啊,总有办法让我不高兴。但是你可知道,陈应标这件事我不是为了蒋舒白,我单纯的咽不下这口气!劝舒白的话只是劝给他听的,他无暇多顾我可不想放弃。舒白说让我好好想想自己想干什么,为自己活,我想好了第一件,我要先出了这口恶气!” “玉慈,你……” 金玉慈表情淡然,语气平缓,她用最轻柔的声音说出来令陆十胆寒的话。 “从小到大我都没吃过这么大亏,我被逼到只能啃树皮的时候对自己发过誓,只要我不死谁都不能欺负我,陈应标让我再次成了孤家寡人,他不死,我对不起自己。” 认识金玉慈这么久,陆十第一次看到她这幅狼一般的面孔,大为震惊,他开始回忆之前一场接一场的斗争:恶意夺财、戏院谋杀、强抢股份、离间对手等等,每一次金玉慈都像是被动参与,但细想,她从没手软过!他们一直站在同一面,获胜的兴奋让大家都忽略了她的不择手段,陆十大悟,原来从许无双到金玉慈他根本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