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继承尹家成为陕州总商会的会长之后,尹守礼从未感受到过今日这般凄凉景象:他走进总商会,里面各个商会的副会长、执行长全都稳坐桌前,没有一个起来招呼,就算有些想寒暄一下的,也都被高跃安和赵家兄弟以眼神示意堵了回去,尹守礼在主席台站定,从鼻子里鄙夷的哼出一声,原来这就是见利忘义的顶级演绎。 “听说各位只因鄙人区区家事就要提前换届?”尹守礼不想跟他们打太极,直接开门见山,“报上的东西胡乱编撰值得各位如此轻信吗?” 赵子由则说道:“世上本没有空穴来风的东西,商会成立伊始便将四原则作为立会之本:正风气、共互助、促公平、谋发展。风气是首位,可您府上这家风,实在不敢恭维。” 有人跟风点头,尹守礼道:“家事只是家事,谁家还没有点儿糟心事?用报上胡编乱造的瞎话弹论鄙人家风,一家之言片面之词,难道你们的家风就这么教你们的?” 高跃安不愧是老狐狸了,他摆手示意大家:“都是大老爷们儿,家事回家和婆娘说,咱就说点儿跟大家有关系的事儿,昨日的官司大家应该有所耳闻,此事是我们镇北高家偏听偏信中了奸人计,但这奸人出自尹家啊,你说,您家一个妾室的兄长能做那么大决定?没有您堂堂会长的支持,您觉得他敢吗?” “众所周知我把尹家一半产业都分给了各房,他们自主经营,我不做任何人的主。” “哟哟哟!”高跃安揶揄道,“您做不做主只有您家里知道,您要是不知道、不关注为什么昨天庭审现场会出现呢?” 尹守礼被戳到痛处,拍案怒喝:“若不是你和我那白眼狼的儿子串通一气让内人着了道,我能被她叫去吗?” “啧啧……”周茂宗搭话,“岳父,这事儿证据都摆在眼前了,由着你想咋说咋说?” 尹守礼皱眉,对自己女婿怒目而视,突然他又讪笑起来,道:“你们仨居然不打不争搞起联合了?太阳从西把头出来了?打了几辈子的家族搞起我来沆瀣一气,挺和谐嘛!”他很快收住笑脸,说,“我还一直顾不上处理商会,没想到始作俑者就跳出来了,果不其然是你们,但是想搞死我没那么容易,你们以为能凭一个被我宗族赶出去的儿子还是50斤药草就能随意玩儿转商会?得了吧,大利砸贵人,你们三家给得起其他人什么?” “那你又能给起什么?”这一声从室外传来,尹守礼听了一愣,什么人不见其人先闻其,而且还是个女人? 此时,金玉慈从人群中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高、周、赵三人却都已经站起来迎她,其他人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便被气氛带动也纷纷站了起来。 金玉慈走上主席台,对看见自己便呆若木鸡的尹守礼莞尔一笑,然后站在他身边对所有人自我介绍道:“各位陕州同僚,我是君宝行的行头金玉慈。” “你不就是演电影的明星吗?”人群中有人认出她来。 “上海的电影明星,那不就是海上万家的人。”又有人说起来。 金玉慈摇摇手,说:“万重山先生只是我的合伙人,我在上海有自己的电影公司,就是《侠女蓝》的摄制方,沉梦影业,当然,我还有些别的产业,不算大但也不小。” 陕州的总商会还从来没有过女人,这当头第一响不仅是女人,还是个风云女人!站着的各位商贾还依旧站着,谁不想仔细看看从摩登城市而来珠光宝气的大明星呢? 但此时只有尹守礼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当中,他别人认不出,许无双还能认不出吗?那可是从15岁就跟着他在书房学习的丫头,是他手把手亲传的接班人! “呵!”尹守礼感叹出声来,当年要不是她,尹守礼不可能将没有主见的大房提为内宅之首,更不可能凭空高看身有残疾的儿子一眼,尹守礼认为自己够给许无双脸面了,他倾尽心力付出了无上精力和条件给她,没想到这丫头不仅跑了,现在回来竟是为了摧毁他! “无双,你这是在干什么?”尹守礼实在看不懂,问道,“你是人是鬼?” 金玉慈满脸无奈,她好奇的问尹守礼:“您好歹这么大年纪了,说话竟这般没涵养,您怕是落后太多不看电影吧?我叫金玉慈,不是什么双!” “你怎么这样回来呢?”尹守礼还是想不明白。 金玉慈一脸嫌弃,转过来对大家说:“尹会长主要把着的不过就是各分会掌管的地域、产品份额和销货渠道吗,这些东西单个好弄但整合麻烦,这些年大家不就靠着尹家整合的全产业渠道指望得到更多分配嘛。” “哦?您有办法?”高跃安饶有兴趣。 “小事情。”金玉慈一挥手,从外面走进来几个抱着图纸的人,说,“这些产业图请大家过目,我小玉肯定没本事做和尹会长一模一样的东西,但这份是我重新整理的陕州全产业衔接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