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羽睡着时已经到了后半夜,本来他只是来送点儿心意,等了一整晚不说,又被两人拉着聊到直接睡过去,把他安顿到客房睡下,金玉慈走出来,看见依旧坐在石凳上的寒夏,两人对望着,同时笑出声。 “君宝行行头的脸肿了,实在可笑。”尹寒夏心情很好。 “没色相出卖了,明天不去便是。”金玉慈伸着懒腰,“好多年没打架了,爽!” “我也是,很痛快!”尹寒夏头一次开自己的玩笑,“我腿不行,手劲儿不容小觑,也算得文武双全了哦?” “寒夏……”金玉慈动容,“你开朗了很多。” 尹寒夏笑笑,望向客房:“你们都在,我很高兴。” 两人对着院落里的星空坐到清早,聊了许久未聊的很多事,高时衍,那个在两人之间讳莫如深的名字一夜里被提及了数次,他们清楚龙羽只是龙羽,但他带给了两人另一种希望。 清晨,龙羽起床练功,金玉慈对他说:“你有没有想过去更大的世界看看?转个学科怎么样?转学也是可以的,上海、天津、广州随你挑,哪个大学都可以。” 龙羽吓一跳:“昨天就算不是你们我也会相助的,玉老板不用如此客气。” “你管她叫姐姐吧,我是忍冬的二哥,你也可以随他唤我一声哥哥。”尹寒夏在一旁帮腔,“忍冬上次告诉我你是无法选择才学农,并不是出于喜欢,那你喜欢什么?” “没什么喜欢的,但我想学医。”龙羽低下头,“去年我爹打猎时伤重而亡,那时我就想学医了,但娘供我上学不易,家里薄田是我的退路,只能选农科,我没有可以选择的资本。” “你爹也是打猎时……”想到高韧,金玉慈心里酸疼,更觉龙羽亲近,“我在上海有所正建的医院,你若真想学医去那里耳闻目濡会更好。” “在北平也有我们相熟大哥,他曾是永安神医的弟子,你可以边上学边向他求教。”尹寒夏也给了龙羽另一个选择。 “我能去北平?” “可以呀。”金玉慈点头道,“北平念书,上海工作,是个好规划。” 龙羽虽然诧异,但知道这二人不是坏人,他跪下来,感激的说:“玉姐,寒哥,你们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这就回去劝我娘跟我同去,你们放心,我娘的生活自有我来管,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两人忙拉他起来,金玉慈对他说:“不用担心钱,你和伯母的生活费由我医院来出,记得学成来找我,我那间医院将会有一个很重要的病人需要我信任的医生好好看顾。” “必不辱命!”龙羽依旧磕了头,兴冲冲跑回家去。 “多希望他的灵魂里真能有我哥的一缕残魂。” “没有又何妨?一个这样优秀的孩子不被埋没才是最重要的。” “说得对。”金玉慈回到现实,“想要好未来起码现在得活好,汪清霸王硬上弓,硬扛不住总得躲躲吧。” 车在君宝行门口停下,陆十已经等在那了。 “人约来了,在雅间。”陆十说,“此人是州府主席的秘书,他有项重要的工作是替主席以及各位大员约风水师的,我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互相都认识,也时常帮忙。” “知道,当年在天津你不就帮周耀宗哄过几回他的主顾嘛。素来听说高位之人笃信玄学,还真没错。” “不过他也好约,你君宝行让这帮拿固定薪水的挂了多少空账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我托人说了一次他就来了。”陆十想到一件事,“我叫人搞证据的时候他们顺着尹家的痕迹发现了一件事,和天津有关。” “酒店?”金玉慈笑笑,“果子七告诉我了,没关系,老爷没去过天津,怕是不了解南洋商会是个什么商会,让他撞撞南墙吧,不然老头倔的很。” 见金玉慈和陆十走进雅间,舞女们鱼贯而出,杜慎林礼貌的起身相迎,看做派是做了多年秘书的好素养。 “杜哥哥有日子没来了。”金玉慈亲切的握住杜慎林的手,手掌中的一张支票直接塞进他衣袖中。 杜慎林心领神会,开心的说:“玉妹妹这次还挺客气,有事打个电话就好,怎么还辗转过了陆老板一道,又麻烦大师。” 金玉慈心说,不就是让你们知道一下我能把着你们风水堪舆的风向吗,既然笃信玄学,你请不动的大师我能请动,以后才更方便交流。 “水漾师父和陆老板师出同门,若他闭关不便时,杜哥哥告知我一声,我帮您和主席约他。” “这样最好!这样最方便!”杜慎林拿了钱,心情大好,主动问,“玉妹妹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你这脸……” “肿了。”金玉慈将脸凑到他眼前,“军情处汪处长的杰作。” “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