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前,金玉慈又去了趟龙羽病房,谁知一进门,她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伊娃·文根正在里面喂龙羽吃水果,这个雪白的金发女孩儿居然还穿着中国的旗袍,神情也是一副娇俏状,很……不现代。 “姐。” “你们继续,不打扰了。”金玉慈说着就要关上门。 “姐,没事儿,伊娃你又不是不认识。”龙羽大大咧咧的,他救金玉慈的时候扑在她身上替她挡了一枪,火也将他撩到,头发烧了一半,他手术完干脆剪了头发,这会儿看,小男生的奶味儿没了,一股子硬汉气。金玉慈看了一眼显然陷入恋情的伊娃,心想这姑娘怕是被龙羽突然出现的男人味儿给吸引了,年轻真好啊。 “玉姐姐。”伊娃也叫住金玉慈,“我们刚还说起你呢,爸爸昨晚说过完年想去上海,我想他决定要和你合作了。” “有这事儿?伊娃你真是我的顺风耳。”这可是过年最好的礼物了。 伊娃接着道:“我爸爸昨天和美国塑胶制品公司、电力设备公司、金属产品加工机械厂都有通话,我听到他在谈上海规划,说了要在你们家和孔家之间选择其一合作。” “那工厂那边怎么说?” “具体就不知道了,我没听见。”伊娃扭头看看龙羽,又对金玉慈说,“龙羽以后也要去上海的医院工作对吗?” “我是这么希望的,当然,如果能有更好的机会我也不逼他留在上海。” “真的吗?”伊娃很开心,“要是爸爸能去上海,龙羽也在上海就很好,要是爸爸不去,我就想让他跟我回国。” 金玉慈真是服了这帮外国女孩儿直来直往的性情,她们还真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但这种性格很吸引她,不瞻前顾后,不念过往不计将来的肆意。她看着伊娃,但实际大声的对龙羽说:“只要他愿意看更大的世界,那就去看,梯子都架好了,干什么不爬一爬试试。” “姐,别听伊娃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龙羽反倒害羞起来,问伊娃,“你和你爸到底哪国人?国家都不知道选哪个,我跟你回哪门子国?我就在中国。” 金玉慈到他身边给他嘴里塞一块水果,放心了:“人家伊娃好心好意,你得领情。行了,我来是想说你出院我来接你,现在看来没这必要,你有人接。” 离开医院,金玉慈坐在车里心中莫名愉悦,她很高兴自己能成为送一份幸运给别人的人,如果当年哥哥能有这样的机会,他一定走得更高更远。 除夕当天,盛逸轩回来了。 四个月来每天提心吊胆的东方英终于舒展了眉头,看上去轻松极了,吃年夜饭的时候,那边音乐一起,她也跟着哼歌,金玉慈看得好玩儿,对盛西楼说:“没看出来,婆婆其实是个性情中人。” “妈妈一门心思都系在爸爸身上,你平日感觉不到很正常,但是听外婆说爸爸妈妈没结婚前,妈妈可是个能独当一面的才女,她工作时第一个作品就获了建筑大奖,索娅城邦你听说过吗?” “嗯,在南洋时看过那栋城堡一样建筑的介绍……该不会……” “对啊,妈妈设计的。” 金玉慈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刚喝进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对待盛逸轩时一脸小女人笑意的东方英,怎么也想不到在她心里神一样的大师就坐在她身边,还是个一门心思扑在家庭琐事里的女人。 “看来你和我哥不怎么交流啊。”盛西楼摇头,“没有爱情的婚姻,半年了连家里人的事情都不知道。” “交流,你哥只爱跟我交流怎么算计别人。”金玉慈玩笑着说,“当然,主要是防着被别人算计。” “唉!”盛西楼同情的看着金玉慈,“舒白哥哥要知道你是这样,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盛西楼精准的戳到金玉慈的痛处,她只讪讪的说一句大话:“你敢告诉他,你就死定了。” “玉慈。”盛逸轩看到金玉慈脸上挂着一抹失落,举起酒杯唤她,“这话你应该听了很多遍,但今天过年,我还是想说,谢谢你。” 东方英却娇嗔的瞟了眼丈夫,对金玉慈说:“应当这么讲:祝愿未来皆坦途,和平安康。” 金玉慈再次惊喜,果然还是过年好,大家都能好好说话了。 饭后,盛逸轩将盛南村和金玉慈一起叫进书房,回来的仓促,直接赶上年夜饭,现在才能把最近的情况告诉二人。 “南村,玉慈,既然胡礼河当了叛徒,那北城的牺牲恐怕就要让我们家成为这一圈世家中的靶子了。油气的事幸好在这之前已经签完没受影响,但是我听说孔家的大儿子最近频频接触佩格·文根,他们虽然哪方面都比不上我们的条件,但是佩格·文根这个人最讨厌大义凛然的人和事,他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总怕我们之中谁会为了所谓的民族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