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日,桑虞除开进入舞蹈角色,都魂不守舍。 她时常一个人待在角落,走神地凝视虚空,纵容繁乱的思绪乱飞。 岑野议定的,毫无指摘必要的婚前协议书总会漂浮在眼前。 以及那晚一别,他脚踩浓重墨点,郑重说出的随时等着她回复的话,亦有回荡。 虽然他没讲出后面几个字,但桑虞想,应该是这个意思。 黄昏,桑虞又回父母家蹭晚饭。 赵秀珍和桑家胜在餐桌上来回对了几个眼神,别有意味。 “晚晚,我和你爸爸好一阵子没出去旅游过了,我们报了一个去西藏的团,特意请了年假,要出去好好地玩上几天。”赵秀珍开口。 桑虞掀起眼眸,瞅了瞅对面的桑家胜,得到他微乎其微的回应后,漾开笑意,若无其事地问:“是吗?你们也该出去走走了,什么时候去啊?我送你们去机场。” “明天就走,用不着送,旅行团会安排车,离你开始巡演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最好不要请假。” 赵秀珍不打商量,“我们下周才能回,你这段时间不想吃食堂就点外卖,记得点贵的那几家私厨,健康些。” “好,你们玩开心啊。”桑虞应得愉快。 但她心里门儿清,外出旅游不过是他们隐瞒她的借口,妈妈是去做穿刺手术,爸爸要去陪护。 赵秀珍聊起了另一桩头等大事:“我昨儿发你的男孩子的资料,你看了吧?有兴趣吗?” 桑虞唇边勉强浮现的浅笑彻底僵硬,恹恹不乐,用筷子机械地搅动着白米饭。 也许是最近因为岑野的假结婚提议,念及他的次数频繁,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鬼迷心窍地吐露:“那个妈妈,我前段时间碰到了一个老同学,我之前在火锅店碰上色狼,还是他帮的忙。” 火锅店那次,把赵秀珍和桑家胜吓得厉害,至今心有余悸,他们当时详细了解过,当中有一个小伙子救了女儿,替她出了口恶气。 但不清楚他们还有老同学这一层关系。 “是吗?你们在联系啊?”赵秀珍比较激动,女儿一般不会和他们提哪个男孩子,以前还会时不时地说一两句师兄沈亦淮,自从发生那场舞台事故,便绝口不言。 “嗯,有微信。”桑虞扒拉一口米饭,看着妈妈迸射雀跃光亮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话了,不该透露的。 “那段发到网上的视频黑不溜秋,我没看清他的长相,好像个子挺高的哈。”赵秀珍兴致盎然,“他做什么工作的?性格怎么样?对你好不好?家中几口人?定居在南城吗?” 桑虞赧然:“妈妈,您没有下基层,去参加过调查户口吧?” 这一连数问的架势,也太熟练了。 桑家胜及时给赵秀珍盛了一碗鸡汤,出声打断:“年轻人的事,我们去掺和什么,指不定会适得其反,让他们自己去接触,相信晚晚的眼光。” “也是,那我不多问了,你们多接触几回再说。”赵秀珍笑容可掬地端起鸡汤,甚为满意,“老同学比那些陌生人好啊,你们还有共同的回忆。” 桑虞尴尬地挤了一个笑,她和岑野是老同学不假,但青涩时期的共同经历还不及重逢这大半个月多。 离开前,桑家胜不放心,叫桑虞去书房,详尽询问了有关老同学的情况。 “晚晚,你别多想,我是怕你为了妈妈,随便找一个人。”桑家胜首先表示,“我们不希望你委屈了自己,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出于什么人,都不要。” 入耳这半段,桑虞心肝颤了一下,她可是和岑野商议过假结婚不久。 “爸爸放心,我不会。”她下意识地否认。 桑家胜知道女儿脸皮薄,点到这里为止。 桑虞打车回小两居,时钟方过七点,她不太想进去,拐弯去了舞团,计划再练一两个的舞。 她照常走去位于三楼的练功房,以为早过了下班时间,不会再撞见同事,何料慢步经过房间后门,里面传出了交谈声。 内容出奇,和她相关。 是一个共同参与《施夷光》剧目的男同事:“沈导,我听小秦她们起哄,桑虞姐这几天经常和一个男的约会,又是送蛋糕,又是一块儿吃晚饭的,关系怕是不简单哟。” 一声“沈导”便叫桑虞放缓了脚步。 紧接着,是沈亦淮雅致的声色,如清明雨前的早茶:“嗯,挺好的。” 桑虞停在了后门处,神情发愣。 “怎么能挺好的呢?”男同事惊呼,“我们一直看好你们唉,私底下认定你们是一对了,桑虞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