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礼后,两人进屋,裴曜便瞥见了桌上还没收起的信纸。
他问了一句,方玧也没避着,就拿给他看了。
裴曜瞧完,也是叹气,“他既然有此顾虑,那朕待会儿着人去问一问曲泓吧。”
“别,还是臣妾派人去问吧。”方玧道,“皇上去问,曲家人难免害怕,生出不敢得罪之心,不敢说实话。”
人家一瞧,指不定觉得裴曜是来试探的呢。
毕竟这婚事就是裴曜提起的。
闻言,裴曜颔首,“也好,还是你思虑周全。”
他这么说,方玧只笑了笑,旋即对旁边道。
“雁微,把五皇子满月宴的筹备单子拿过来。”
“是。”
雁微应声,立即去取来。
“皇上瞧瞧吧,如今皇后娘娘还在坐月子,臣妾命人去问过,娘娘说臣妾做主就行,可臣妾想着五皇子究竟是嫡出,身份不同些,这满月宴出不得差错,所以还请皇上劳累些,替臣妾瞧一瞧有没有纰漏之处吧。”
接过单子,方玧边说边递给裴曜。
裴曜没想到外头刘勤出了事情,方玧还能有条不紊的安排手里的事儿,尤其说明白些,还是旁人的事,不由动容。
看过一边后,便点头。
“你向来细心妥帖,难怪皇后信任你,朕瞧着也都好,只是如今你要牵挂外头刘勤的事,又要操持宫务,还需办五皇子的满月宴,实在辛苦,若有做不来的,只管安排了谨妃、宋令仪她们去帮衬,别累着你自己。”
说着,牵住方玧的手,轻拍了拍,眸中的关心没有半分作假。
其实于裴曜如今对方玧的态度,他觉得方玧做嫡妻都是够格的,比皇后并不差。
当然了,这话裴曜不会说出来。
说出来了,平白招致后宫争斗祸患。
而方玧要这时候表现,倒也并非是真的要请裴曜帮她查漏补缺。
所以跟着便柔声道,“刘勤出事,臣妾是担心,但如今他能回信,还能考虑自己的婚事,说明身体情况应当是稳定恢复呢,前朝的事情,臣妾不懂,但臣妾知道皇上在追查,那就一定能水落石出,所以臣妾更要做好后宫的事,让皇上无后顾之忧啊。”
这番话,十足是表达着对裴曜的信任了。
裴曜听罢,握着方玧的手便紧了紧。
“你放心吧,朕已经有所眉目了,这件事,必定会查清楚。”
皇帝手下的暗探,死人嘴里都能挖出东西来,若裴曜铁了心想要查明真相,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必定能查出来。
“嗯,臣妾信皇上。”方玧也回握住他,点了点头。
本就是怕方玧为外头的事情忧心难受,裴曜才专门抽空过来看她的。
这会子见方玧情绪稳定,裴曜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又去凤玄宫看了看皇后和五皇子,也就回景乾宫去处理政务了。
而彼时御书房内,一个暗探正等着禀报案情。
待得裴曜坐下之后,那人便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属下参见皇上。”
“说。”
裴曜坐于龙案后,面无表情,唯有一双眸子,锐利的让人生畏。
暗探单膝跪下抱拳,“属下追查到,刺杀刘大人的那群刺客,和京都卫指挥同知杨承喻杨大人,似有关联。”
“杨承喻?”裴曜面色一冷。
暗探点头,“据属下追查,日前,宫里钟粹宫的杨嫔娘娘被降位后,曾派人出宫,是往杨承喻大人府上送信了,不过杨大人并未回信,但不久后,便出了大理寺丞刘勤刘大人遇刺之事。”
这样讲,其中关联,裴曜自然听得明白。
“继续查。”裴曜沉声道,旋即冷笑,“杨家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朝廷命官,竟也是说杀就杀,改日要是朕挡了他们的荣华富贵之路,恐怕连朕都想除掉吧。”
暗探不敢接话,只恭敬拱手,闪身消失在了暗道处。
待他走后,裴曜才唤洪正进来倒茶。
捧上了茶盏,隔着袅袅升起的水雾,裴曜的眸子似乎更深邃几分。
“洪正,你说要想鱼儿上钩的更快些,该怎么办呢。”
“哟,奴才哪儿懂这些,不过闲来听底下的人嘴碎着,估么是要多撒些鱼饵,再叫水里安静些,这鱼儿觉得安全了,大意了,八成就不知不觉上了钩了。”
洪正站在一旁,打哈哈似的说道。
裴曜看他一眼,勾了勾唇角。
“既如此,朕瞧着先前给杨承喻选的婚事,恐怕要换一换了。”
“能得皇上赐婚,杨大人自然是高兴的。”
洪正笑着应声。
“那就等着昭妃那边,刘勤的婚事定了,两桩事一起下旨吧。”裴曜淡淡道。
他估么着,曲家人不会因为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