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重新恢复平静。
汪言目光看向大同方向,喃喃自语道:“一个匪头,居然想到用辞官的办法避开身上的死局,还真是小看你了。”
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
不过,他并没有太当回事。
大同巡按御史是他派去的人,对付一个区区白身商人,再容易不过了。
收拾了这个刘恒,对他来说不仅可以通过此人对付魏阉,还可以趁机夺得虎字旗在大同一带的巨额财富。
哪怕他在京中,也听说过大同虎字旗的名号,知道这是一家比当初范家还要更富有的商号。
乾清宫。
天启手里拿着一根木条,放在眼前比划,看着木条是不是合用。
魏忠贤在一旁伺候。
时不时替天启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又或是端着盖碗,伺候天启喝水。
正在天启做木匠活的时候。
一名小太监快步跑了过来,躬着腰说道:“启禀皇爷,叶首辅和韩大人求见。”
“不是刚走么,怎么又来了!”天启直起腰,看着眼前的小太监,脸上露出些许的不满。
站在一旁伺候的魏忠贤知道天启不喜欢在做木匠活的时候被打搅,便说道:“要不然奴婢和叶首辅说皇爷您休息了。”
“算了,首辅这么急着来见朕,肯定有什么要紧的事,今天就不做木匠活了。”天启把手里的那根木条丢到旁边的桌子上。
魏忠贤朝站在不远处等着伺候天启的宫女招了招手。
手里端着净手盆的宫女和手里托着盖碗的宫女快步走了过来。
天启把手放在铜盆里净了净手,又拿起一旁的绸布擦干手上面水渍,最后端起宫女递上来的盖碗漱了漱口,这才往外走。
魏忠贤对一旁的几个小太监说道:“你们几个,把这里收拾一下,记得这些东西不要乱动,谁要弄乱了,小心点你们的屁股。”
说完,他快步追向天启。
“微臣参见圣上。”
叶向高和韩爌看着走过来的天启,纷纷躬身行礼。
天启走到座位前,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两位卿家不是回去拟旨了,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莫非已经拟好旨意。”
“启奏圣上。”叶向高躬身说道,“微臣刚回内阁,便接到了大同游击将军刘恒的辞官奏本,微臣不敢私自做主,请圣上定夺。”
说着,他双手托起一份奏本在手心。
魏忠贤走过去,从叶向高手里接过奏本,转身交给了天启。
天启拿过来奏本,翻看起里面的内容。
看完,天启把奏本放在一旁,轻笑道:“想不到这个刘恒消息到是很灵通,这么快辞官奏本都送来了。”
“圣上,微臣认为刘恒此人是在欺君,微臣恳请圣上降旨,将刘恒抓到京城治罪。”韩爌开口说道。
垂手站在天启身旁的魏忠贤,看向韩爌的目光中冷芒一闪。
刘恒都已经上了辞官的奏本,韩爌仍然不打算放过,想要以欺君的罪名治刘恒于死地,这不是在对付刘恒,是在对付他这个宦官。
区区边镇游击将军,还不值得内阁次辅如此大费周章的出手针对。
天启没有接韩爌的话茬,而是看向叶向高,问道:“首辅你怎么看?”
“微臣觉得韩大人所言在理。”叶向高说道,“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那刘恒真得了重病,如此一来,朝廷若派人去大同抓人,恐会失了臣子的心。”
韩爌皱起了眉头。
对叶向高两面讨好的话,感到不满。
“首辅说的也在理。”天启微微点点头。
韩爌上前一步,道:“圣上,京城有了刘恒想要造反的传言,此人马上就上了辞官奏本,明显是装病来逃避,微臣愿意亲自去一趟大同。”
说着,他躬身朝天启行礼。
魏忠贤看向韩爌的目光微微一眯。
没想到韩爌为了对付自己,不惜离京去大同。
这个时候,他心中甚至希望刘恒真的在大同造反,如此一来,韩爌去了大同,便再无回来的可能。
“爱卿是朕的肱股之臣,就算朕要派人去大同调查此事,也会安排其他人去做,爱卿还要与首辅一同替朕处理朝廷。”天启安抚道。
不敢韩爌是不是真要去大同,他都不希望韩爌离开京城去大同。
魏忠贤这时站出来说道:“皇爷,那刘恒到底是真的病重还是装病,可以让锦衣卫大同查证,以安韩大人的心。”
说完,他看了韩爌一眼。
“说的不错。”天启点了点头,旋即对韩爌说道,“这种小事交由锦衣卫即可,爱卿可是内阁大学士,去做这种事情岂不是大题小做了。”
“微臣一切都听从圣上吩咐。”韩爌借坡下驴。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