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从铺子里一出来,径直回到自己的守将府。
收商税的事情有守将府的其他人去做,他堂堂新平堡守将,自然用不着来做这种辛苦的事情。
要不是因为虎字旗的特殊,他都不会亲自跑去见赵宇图。
“老爷,灵丘守备来拜访老爷您,人被安排在了待客的堂屋。”守将府的下人见黄安回来,急忙迎上去,告知有访客的事情。
黄安眉头一蹙,自语道:“此人不是一直与虎字旗交好,怎么到本官这里来了,莫非是见到虎字旗没了靠山,想要投奔本官。”
他曾出任过灵丘守备,后来因为虎字旗的关系,又回到了天成卫,得了镇虏卫的一个有名无实的官。
而灵丘守备的位子被他手底下的一个千户得到。
灵丘是虎字旗的大本营,灵丘守备这样的位子自然要由虎字旗信得过的人担当,而且在他还是灵丘守备的时候,便知道手底下的两个千户都是虎字旗的人。
如今这样的人到访,由不得他不多想。
“这个灵丘守备老爷您应该熟悉,他曾是老爷您在天成卫任指挥佥事时下面的一个千户。”下人介绍道。
黄安瞪了下人一眼,道:“不早点说清楚。”
说完,他快步朝待客的堂屋走去。
被骂的下人不敢还嘴,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往堂屋走。
守将府待客的堂屋在前院,很快,黄安带着人来到了堂屋的屋门外。
一旁的下人紧走两步,先黄安一步推开了堂屋的屋门。
黄安迈步走了进去。
后面跟随进来的下人顺手关上了屋门。
“原来是郑千户,不对,应该说是郑守备,家里的下人没有说清楚,要早知道是郑守备到访,本官应该早一点从外面赶回来了。”黄安一脸笑容的说。
坐在屋中的郑守备从座位上站起身,朝黄安一抱拳,笑道:“见过黄将军。”
“你我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多礼,快请坐。”黄安招呼对方坐下,自己也走到主位前坐了下来。
郑守备坐好后,面向黄安说道:“是下官贸然来访,还请黄将军莫要怪罪下官。”
“哪里的话,你来本官高兴还来不及呢!”黄安轻轻一摆手,旋即又道,“没想到灵丘守备这么快就换了人,实在是出乎本官的意料啊!”
守备在大同算得上是品级不低的武将,尤其大同上下官员都知道灵丘是虎字旗的大本营,灵丘守备换人这么大事情,意义非常。
“下官也是匆忙上任,这不刚一上任,便来黄将军这里取经,还请黄将军不要敝扫自珍,多指点一下下官。”郑守备恭敬的说。
黄安笑着摇摇头,道:“郑守备高看了,本官只是新平堡的一个守将,哪有什么经验指点郑守备,来喝茶。”
他端起下人送上来的热茶,朝郑守备示意了一下。
“黄将军过谦了,您可是在灵丘任过守备,旁的不说,灵丘的那个虎字旗怕是没有人比黄将军更熟悉,如今下官这个守备可是坐在了火盆上面,弄不好火盆里的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郑守备神色认真的看着黄安。
他的态度很明显,是希望黄安能够给他一些指点。
黄安端起盖碗放在嘴边,里面的茶水湿了湿嘴唇,目光却看在面前的郑守备身上。
“郑守备是真心想要让本官指点吗?”黄安放下手里的盖碗。
郑守备一脸苦涩的说道:“灵丘是什么情况,想来不用下官说,黄将军也清楚,下官这个时候出任灵丘守备,看上去下官是升了官,可也是被架在火上烤。”
“你是担心虎字旗?”黄安问道。
郑守备苦笑道:“虎字旗是什么情况,黄将军再清楚不过了,下官这样的小身板,怕是去了灵丘没几天,就会给虎字旗折腾没了。”
虎字旗征服土默特部的事情也在大同广为流传,虽然没有得到朝廷的确认,可在大同的官员眼中,虎字旗就算没有征服土默特部,也和土默特部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你打算怎么办?”黄安再次相问。
郑守备苦笑的一摇头,道:“下官现在是一点主意也没有,恨不得立刻称病辞官,回家养老。”
这话黄安一点也不相信。
对方若真想要辞官,早就能够辞官了,根本不需要专程来他这里一趟。
“黄将军,还请念在你我同在天成卫相交多年的份上,指点一下下官,下官定感激不尽。”郑守备朝黄安弯腰行礼。
黄安捻了捻胡须,说道:“郑守备也不必如此惊慌,这个时候去灵丘,是朝廷对郑守备的信任,只要郑守备办好了差事,想必郑守备升官的日子指日可待。”
“哪里还敢盼着升官,能安安稳稳的在灵丘做上一任守备,下官就知足了。”郑守备摇头叹息道。
黄安轻轻一笑,道:“郑守备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