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乡绅们凑出了一千多两不到两千两的银子。
胡明义心满意足的从曾府离开。
银子虽然不多,可城中的乡绅不止这几位,还有一些商铺零零散散的也要捐出一些银两出来。
他有信心凑出五六千两银子。
送走了胡明义,曾府偏厅内的气氛明显活跃了许多。
“这两次募捐加起来,我都出了七八百两银子了。”黄家老爷脸色难看的说。
曾家老爷安抚道:“忍忍吧,好在就这一次了,就当用银子给自己买一个平安。”
“官府的话也能信?”黄家老爷嗤之以鼻,旋即说道,“官府从咱们这些人身上要银子习惯了,以后怕是少不了还会开口要。”
曾家老爷眉头微微一蹙,道:“不至于吧!他李巡府总不能连脸面都不要了吧!”
“这些做官的有几个要脸的,依我看,咱们就应该发动各家的人脉,弄几个御史好好参奏他们一本。”说话的是一个长脸乡绅。
其他几个乡绅纷纷点头,认同长脸乡绅的提议。
“对,应该参奏他,这种欺压百姓的恶官根本不配做大同的巡抚。”黄家老爷也说道。
几个乡绅的目光都看向曾家老爷。
曾家老太爷中过进士,做过承宣布政使司参政这样的高官,论家族实力,也是这些人里面势力最大的一家。
涉及到和几家有关的事情,往往都是由曾家来带头。
坐回到主位上的曾家老爷端起管家新换的热茶,嘴里说道:“就算要找御史参奏这位李巡府,也要等打退城外的乱匪再说,朝廷这会儿还指望这位李巡府守住大同城,又怎会因为几个御史的参奏,就罢免看一个巡抚。”
“如此说来,咱们还要忍下这口气了!”黄家老爷脸色难看的说。
曾家老爷吹了吹杯中的热气,说道:“暂时只能先忍住,一切还要等乱匪退兵才好操作其他。”
“要是李巡府派那个胡先生还来找咱们要银子怎么办?”长脸乡绅问道。
他的话也说出了其他乡绅心中所想。
虽然百八十两银子他们谁都不是太在乎,可就这么凭白给官府贪去,一点好处也得不到,没人甘心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曾家老爷说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没有别的选择,难不成为了点银子,像城外的乱匪一样,跟着一起造反?”
话说的有些重,在座的乡绅没有吭声。
他们不是普通百姓,也不是卖儿卖女的佃户,他们这些人每个人都是有家有业,虽然没有官身,可在本地的影响力,给个知县都不换。
除非脑子抽抽了才会抛家舍业去造反。
“该死的,要不是乱匪围城,咱们又怎么会被他李巡府接连逼迫募捐了两次。”黄家老爷恨恨地说。
捐出的银子要自家出,这就跟从他身上割肉一样。
曾家老爷放下手中的盖碗,对黄家老爷说道:“行了,银子都出了,先不提了,还是先商量商量城外乱匪的事情吧!”
几家乡绅来到曾家,自然不是提前知道了胡明义要来募捐银子。
之所以人这么齐的都聚在曾家,是因为城外被乱匪围困,凑在一起想要想出一个对城外乱匪的态度。
每个人都家产颇丰,一旦乱匪进城,损失最大的将会是他们。
“巡抚衙门不是刚派人从咱们几个人身上募捐了一笔银子用来守城,那就让官府去守城,咱们操什么心。”黄家老爷说道。
一旁的长脸乡绅附和道:“收的没错,守城是官府的事情,咱们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要看官府能不能守住大同城。”
“你们真要是这么想的,今天也不会都到我府上来。”曾家老爷哼了一声。
城外炮火连天,寻常百姓躲在家中都来不及,又怎会冒险出门去其他人家中串门,除非有比留在家中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曾家老爷见没有人说话,只好继续说道:“有什么话直说,咱们这些人交往多年,没什么不能说出口的。”
说完,他目光在其他人身上一一扫过。
“志文兄既然这么问了,那我就直说了。”黄家老爷第一个开口。
曾家老爷轻轻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黄家老爷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曾家以前和虎字旗有不少生意上的来往,就在虎字旗造反之前,来往都没有断,所以我们希望志文兄能够替我们给城外的乱匪带个话。”
“这个话带不了。”曾家老爷当即一摇头,旋即说道,“曾家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又怎么会跟乱匪有勾结,自从知道虎字旗反出我大明,曾家便不再与他们有所往来。”
黄家老爷看向曾家老爷,说道:“志文兄,咱们几家交往这么多年,你又何必瞒我们,前不久家中下人还曾见到一个虎字旗的伙计去了你们家,这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