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面色一苦。
万万没想到县尊把守城的重任交给这位振武卫指挥使身上,可对方偏偏只在城墙上打了一晃,露了一次脸,便着急忙慌的要去城下,一点也没有卫指挥使该有的大将风采。
一脸无奈的赵兴,只能眼睁睁看着袁家父子下了城墙,却没有任何办法。
对方是振武卫指挥使,他不过是崞县的一个巡检使,两者地位悬殊,他想拦都没有办法去拦。
能做的只有先跟在对方身边,回头再想办法把对方在城墙上所作所为,通通告知在衙门坐镇的县尊,看看能不能换一个守城的主将。
换成是谁来做这个守城的主将,他觉得都比这位从振武卫来的指挥使要强。
很快,袁朝举下了城墙,走向城下停放了马匹那里。
“父亲,咱们这是要走?”跟着袁朝举来到停放马匹的地方,不解的说道,“城外已经落入贼寇手中,咱们出不了城。”
见自己父亲牵上了马,他以为父亲要逃。
袁朝举看了一眼袁锋,道:“把马牵到安全的地方,至于要不要走,等等看再说。”
说着,他牵着马朝远离城墙。
袁锋没办法只能牵马跟了上去。
“袁指挥使,您走了谁守城呀!不能走呀!”赵兴紧跟在两个人身后。
任由他如何去喊,袁朝举都没有理会,自顾着牵马走远。
轰!轰!轰!
就在他们远离城墙没多久,城外传来响雷一样的炮声。
跟在袁朝举他们身后的赵兴被炮声惊了一哆嗦。
崞县没有炮,他这个巡检也就没有机会用过炮,以往也只是在代州城见过几次大炮,听到炮声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以往在代州听到的炮声,远没有这一次这般震耳。
这会儿城外十几门大炮连番炸响,更是惊得他后脑勺发麻。
“炮声听到了吧,要是这会儿留在城墙上,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活下来。”袁朝举神情淡定的对赵兴说。
对于贼兵炮击县城,他早已预料到。
贼寇不缺少大炮,这样的攻城利器自然不可能不用再攻城上面,崞县哪怕不是什么大县,可也有几丈高的城墙。
“这!”赵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以炮声的强度,留在城墙上肯定十分危险,按理说对方下城墙的举动算是救了他一命,可没有了主将守城,他不知道城墙上的守兵能坚持多久。
甚至他怀疑这一轮炮击后,城墙上的人能逃的也就都逃了,不会再有什么人冒死继续守城。
毕竟崞县没有什么正经的守军,不然也不会把守城主将的位置留给这位从振武卫过来的指挥使。
“上马,咱们走。”袁朝举招呼袁锋上马。
袁锋犹豫的说道:“咱们就这么走了,守城的事情怎么办?要不然,还是等炮声停了,咱们再回去吧。”
“回不去了,你以为城墙上那些杂兵能坚持多久,怕是这会儿早都散了,咱们回去也没用了。”袁朝举根本不看好城墙上的守兵。
一群城中青壮和衙门里的差人临时组建出来的守军,他不觉得依靠这些人能够在贼兵面前守住崞县。
普通的贼寇大军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攻下崞县这样的县城,更不要说比边军还要精锐的贼兵了。
“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看看,若真的守不住,再走也不迟?”袁锋还想要继续守一下崞县。
和他父亲不同,他的妻儿和丈人一家老小都在崞县,一旦崞县失守,丈人一家和他妻儿都会落入险境。
骑上了马背的袁朝举看了一眼袁锋,道:“崞县守不住,去了城墙上也是白白送命,一会儿记得跟进为父,想办法趁机逃离县城。”
跟在两个人旁边的赵兴无奈的看着袁朝举。
对方光明正大的说出弃城而逃的想法,连他都已经不避讳了。
“崞县的几个城门已经被县尊下令堵死,只有这里的城门还能打开,一旦贼兵夺下了这道城门,咱们根本出不了城。”袁锋想要劝说自己父亲留下。
身为人子,父亲有几分本事还是了解的,若是连他父亲都不愿意守城,那崞县没有人能守得住。
听到这话的袁朝举脸色一变。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崞县县尊这么狠,一点余地都没留,这让他想要趁机逃出城去都没有机会。
“父亲,留下吧,守住了崞县,咱们都能安全。”袁锋继续劝说。
回过神来的袁朝举摇了摇头,道:“守不住的,要是那么容易守住,代州城也不会丢了,可惜咱们也走不了了,也不知道你大哥在城外怎么样了。”
城门被堵死,让他明白,他只有留在城中这一条路可选。
“袁指挥使,下官可以证明袁副千户的话句句属实,想要从其他几道城门出城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