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
魏忠贤从宫女手中接过盖碗,亲自为天启端送了过去。
“大伴,你说李爱卿的办法可不可行?”接过茶水的天启抬头问向面前的魏忠贤。
魏忠贤陪笑的说道:“皇爷不必担心,内阁的几位阁老都没有反对,可见李阁老的办法还是可行的。”
“可朕还是有些担心。”天启眉宇之间的阴霾不见任何消散。
魏忠贤把宫女送过来的果脯放在桌上,嘴里面说道:“有内阁和兵部操持,这一次肯定能行。”
“朕恨呀!当年就应该果断一点。”天启放下手里的盖碗,脸上闪过一抹厉色,“刘贼还弱势的时候,朕就果断铲除掉他,而不是招安,如今朕也不用为西北的事情发愁。”
听到这话的魏忠贤心中一颤。
当年招安刘恒,就是他在天启面前劝说的。
“大伴,朕后悔呀!”天启一脸苦涩的看向魏忠贤。
噗通!
魏忠贤突然跪倒在地上,嘴里道:“奴婢有罪,奴婢该死,当年千不该万不该,提什么招安,求皇爷治罪。”
说着,他一个劲的磕头。
而每一次把头磕下去,都用力的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若非地上铺着厚实的毯子,脑门早就磕青了。
“起来吧,这件事不能全怪你,谁又能想到此人当年就已经有了不臣的野心,大伴你也是被其欺骗,顶多算识人不明。”天启对魏忠贤说道。
跪在上的魏忠贤能够听出来,天启多少还是有些怪罪他,所以根本不敢起身,只得继续磕头。
一连又磕了十几个。
天启这时候才说道:“好了好了,起来吧,就罚俸半年吧!”
“奴婢谢皇爷开恩。”魏忠贤抬起头,眼眶里含满了泪珠。
这让天启看得一阵心疼,觉得魏忠贤还是忠心耿耿的,而且外廷的朝臣没有几个值得他信任,最让他放心的还是魏忠贤。
“刘贼的事情不能怪你,若非当年大同官员故意隐瞒,也不会有刘贼做大的一天,要说该死,他们才是最该死。”天启恨恨地说。
远在京城的魏忠贤被人蒙蔽很正常,可大同的那些官员,他不信这些人不清楚虎字旗的事情。
偏偏就是这些官员故意隐瞒,才让刘贼趁机做大,成为了大明的祸患。
听到这话的魏忠贤偷偷松了口气,心知今天躲过了一劫。
“陕西那边的事情大伴你要多费心一些,不能再出现有外臣勾结贼寇的事情发生。”天启对刚刚站起身的魏忠贤说。
对于向朝廷掩盖和贼寇相关事宜的地方官员,他现在恨之入骨。
魏忠贤急忙说道:“皇爷放心,奴婢把锦衣卫派出去,谁要跟与贼寇勾结,故意隐瞒和贼寇相关的事情,奴婢让锦衣卫立刻把人抓起来。”
“嗯,那就好。”天启微微点了点头,嘴上打了个哈气。
旁边的魏忠贤见状,小声问道:“皇爷要不要出去活动一下?奴婢刚得了几根好木料。”
“不去了,朕有些乏了,木料先留着,等朕闲下来在摆弄。”天启摆了摆手,拒绝了魏忠贤的提议。
魏忠贤迟疑了一下,道:“奴婢伺候您休息。”
“不用,你去忙你的,朕这里有人伺候,眼下去陕西抚剿的事情要紧,你多盯着一点。”天启把腿挪到了榻上,“你去忙你的。”
“皇爷您歇着,奴婢先行告退。”魏忠贤躬身行礼,身子倒退着往后退去。
快退到门口的时候,他才转过身,走了出去。
就在他刚出来不久,殿内一名小太监急忙跟了出来。
“你留在皇爷身边好好伺候,顺便盯着都有什么人见过皇爷,说过什么话,明白吗?”魏忠贤对小太监说道。
“干爹放心,孩儿保证盯紧。”小太监说道。
魏忠贤从袖袍里掏出一张会票递了过去,嘴里说道:“拿着,等什么时候出了宫,自己拿着去换银子。”
“孩儿谢过干爹。”接过会票的小太监一脸喜色。
没有人跟银子过不去,尤其像他们这种身体残缺之人,对银子比一般人更着迷。
魏忠贤背着手,从乾清宫走了出来。
然而,他走出没多远,就见前面拐角处走出来一人,直接拦在了他的前面。
“九千岁。”施鳯来面朝魏忠贤一拱手。
魏忠贤看着他说道:“施阁老怎么还没有走?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要去乾清宫见皇爷?听咱家一句话,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皇爷最近忙于政务实在辛苦,这会儿已经休息了。”
“下官专程在这里等候九千岁。”施鳯来陪笑着说。
听到这话的魏忠贤眉头微微一蹙,道:“等咱家?”
“对,等九千岁您老人家。”施鳯来面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