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牟县。”
主簿嘴里说出这几个字。
“这不可能。”听到这话的中牟县令面露失望,自嘲道,“本官作为中牟县令,别人都可以离开中牟县,唯独本官不能走,就算逃出中牟县,朝廷也不会放过本官和本官家人的。”
要能弃城而逃,早在荥阳失陷的时候,他就想弃城逃离中牟县了。
边上的主簿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搁以往,明府自然不能离开中牟县,可眼下不一样,杨督师就在中牟县,明府可以随杨督师一同离开,就算朝廷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
“这,”中牟县令紧锁眉头道,“虽然督师不会在中牟县久留,可本官想要随督师一同离开,恐怕没那么容易。”
听到这话,主簿双手一摊,道:“那就没办法了,明府想要离开中牟县这是唯一的机会,一旦杨督师离开中牟县,明府只能留下来应对即将来中牟县的叛军。”
中牟县令面露挣扎。
“明府您不如再考虑考虑,下官先去为杨督师准备轿子。”主簿询问说。
中牟县令摆摆手,示意他去忙。
主簿侧过头对一旁的典史说道:“你在这里陪着明府。”
说完,他迈步离去。
轿子府衙内就有,轿夫也不缺,至于马匹就更不缺了,衙门的马圈里养着好几匹良马。
杨鹤要的东西很快被准备妥当,放在了前衙。
做好这一切后,主簿一个人回到了后衙。
来到后衙门外,他发现这里只有典史一人,便问道:“明府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明府去里面陪杨督师了。”典史扬手指了指屋门紧闭的后衙。
主簿点了点头,说道:“明府交代的事情都弄好了,我进去和明府说一声。”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推面前的房门。
可还没等他碰到屋门,面前的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中牟县令满面容光的正要从里面往外走。
出来后,他双手把屋门重新掩上。
旋即回过身,看向身后的主簿小声问道:“督师交代的事情都弄好了吗?”
“已经准备妥当了,轿子和马都在前衙,随时可供督师使用。”主簿说道。
闻言,中牟县令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做的不错,不过先不要和督师说,等过会儿本官亲自告诉督师。”
“是。”主簿点点头。
中牟县令迈着四方步从门外主簿身旁走过,当走到典史跟前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两个人说道:“本官要随督师离开中牟县去开封,中牟县暂时就交给你们两个人看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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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的典史刚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主簿伸手拉住。
见主簿谦卑的说道:“明府尽管随督师去开封,下官二人定会为明府看护好中牟县的。”
“很好。”中牟县令对主簿的回答十分满意,允诺道,“你们二人放心,只要为本官守好中牟县,本官一定不会少了你们两个的好处。”
“明府的话,下官一定牢牢记在心间。”主簿再次保证道。
中牟县令满意的点点头,迈着四方步离去。
待他走远,留下来的典史忍不住对身旁的主簿埋怨道:“你干嘛不让我把话说出来?”
“你说出来能改变什么?除了恶了明府以外,一点用也没有。”主簿说道。
典史臭着一张脸说道:“叛军就要来了,中牟县城内根本没有多少兵马,拿什么去守中牟县,要我说你就不应该给他出主意,让他有了离开中牟县的机会。”
“走了好,走了好呀!”主簿笑着拍了拍典史的上臂。
典史见主簿居然还笑得出来,脸一黑,道:“你还笑得出来,明府一走,拿咱们两个顶包,要我说当时你就应该跟明府说,让他带着咱们俩一块离开。”
自打得知叛军要来中牟县,他就想着如何能离开中牟县。
他就是中牟县一个吏员,不是正统科举出身,所以就算守住中牟县,也不会有什么升官的可能,所以他不想给中牟县陪葬。
“大白天说什么梦话!”主簿说道,“你我是什么身份,杨督师又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带着咱们两个人离开,在这位督师的眼里,咱们两个屁都不是。”
说着,他瞥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后衙。
典史不甘心的说道:“你主意最多,倒是想个办法,难不成你真要帮朝廷死守中牟县,值得吗?”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坑你的。”主簿安抚了典史一句,旋即又道,“走吧,看看明府做什么去了,看看咱们能不能帮上点忙。”
典史脸色难看的说到:“他都丢下中牟县逃走了,你还要帮他做事,我真是搞不懂你了。”
嘴上虽然埋怨,却还是陪主簿一块去找中牟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