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鲁不怕火铳,尤其是打响了的火铳。
以往跟着大汗杀明军的时候,明军的火铳手打响完火铳只会跑,因为不跑就会没命。
所以,他认为虎贼的火铳手也应该一样,打完火铳就跑,到时候连带着所结之阵都会自行而散。
战场上一旦出现逃跑,一个人追着上百人都是正常的事情。
又往前冲出几步的鄂鲁感觉有些不对劲,双腿开始变得无力,提刀的左手也慢慢的往下沉。
身上的力量就像是被人一点点抽空,四肢越来越无力。
咣当!
手里的刀再也拿不住,顺着手心掉落到地上,而身体越来越冷,渐渐地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四肢。
“……老叔!”
鄂鲁仿佛听到有人再喊自己,用尽全身力量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回头,身后不远处的地方躺着几具妇人的尸体。
眼皮一个劲的往下沉,他用力想要往村口方向看去,可眼前一片模湖,慢慢的变得什么也看不到,直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死了?”
枪阵中间有战兵一脸诧异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鄂鲁。
“这人是不是傻,就这么三两个人就敢冲阵,是瞧不起咱们还是太高看他自己了。”有战兵轻蔑的说道。
“都别废话了,继续进攻。”枪阵中有战兵队长呵斥了说话的战兵一句,虽然心里也觉得这几个人脑子不正常。
但凡正常的人,也不会一个老头带着几个妇人干出冲击上千人所结的战阵这种事情。
鄂鲁一死,村口的人一哄而散。
没人想过要留下来和来犯村子的上千虎字旗战兵拼命,至于为鄂鲁报仇这样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在村子里他们连过去佃户的日子都不如,又怎会为了一个整日在头上作威作福的奴贼主子报仇。
“进村,不要让那几个汉兵跑了。”带队的战兵千人队队长周龄庆下达了进村追击的命令。
进了村,自然不能够继续保持进村之前的枪阵。
以伍队为搜寻小队,闯入村子里。
村里大半青壮都被皇太极带去了草原,留下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残,真正的青壮没有几个。
随着一支支伍队进了村,队伍没有遭遇到任何抵抗,很快占领了整个村子,并把那几个躲进村子里的汉兵抓了出来。
对于村子里的百姓,周龄庆没有任何虐待,反而让村民留在家中,告诉他们以后再也不用给奴贼做奴才,并且过几天会有人过来为他们分田。
而村子里的那几户女真人人家,全部被抄了家,家中还有人的,也都被抓了起来,等待公审,定下罪名。
若手上没有沾上汉人的鲜血,说不得还有活命的可能,最多被带去做苦力,要是手上沾了血的,基本上只有被处决这一个下场。
周龄庆一边让人安抚村中的百姓,又让手底下的一个战兵大队返回石河驿,拦截有可能从金州城方向逃往复州的敌人。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金州城已破,所以他还按照来之前的命令,需在要石河驿一带设伏,伏击复州有可能来的援兵。
就在周龄庆派回去的战兵大队刚一回石河驿,就碰上了从金州城逃出来的海兰察等人。
海兰察身边带着几十号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真奴兵,只有十来个汉兵。
至于战马一匹没有。
海兰察从城中逃出来都是靠着两条腿,而且在金州城已经大战了一场,这个时候来到石河驿已经是又累又乏。
“海爷,前面就是石河驿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在石河驿休息一会儿。”秦百户舔着脸来到海兰察跟前。
作为炮兵的百户官,他运气十分的好。
汉兵在城墙上厮杀的时候,他提前顺着马道下了城墙,然后跟着同样逃下城墙的海兰察一块逃往北城门,直到逃出了金州城。
都是两条腿逃命,海兰察甩不开对方,也就任由秦百户带着几个汉兵跟着一块逃命。
海兰察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出现在视线中的石河驿。
此地处于金州和复州之间的官道上,是来往金州和复州的必经之路。
“你带着人过去要些吃的和水。”海兰察示意秦百户去石河驿弄吃的东西,而他自己不准备进石河驿。
听到这话的秦百户也没多想,点头应承下来,道:“海爷您先歇着,我带人过去弄些吃的东西回来。”
打了一仗,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早就又渴又饿。
带上几个手底下的汉兵,他赶往前面不远处的石河驿。
石河驿勉强能算是一座小城,更准备的说是大一点的军台。
明军的时候,满编是一百多人,配备马匹十二匹,还有一些驴子。
不过,自打伪金占领后,城中守军削减了一部分,马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