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踢了一脚的那个许慎微就靠在另外一棵树旁偷眼瞅着,人家两个人在嘀咕啥他当然是听不到的,可是他却注意到,在老球子的叨咕中那马纯才的眼睛亮了起来。
然后呢,那两个人一左一右就凑到了一名正搂着步枪坐靠着一棵树旁睡觉的士兵那里。
而那个士兵是谁?那个士兵却恰恰就是董秋。
董秋已经睡着了。
当兵当仗不就是这样吗?能有功夫睡觉那就得抓紧睡。
人,渴了不行饿了不行吃饱了撑着不行,可缺觉睡那也不行,战争可以把所有人的神经锤炼得大条起来。
而这时旁边的偷眼观望的许慎微就见老球子和马纯才交换了下眼色,然后两个人便同时伸出了手。
马纯才一伸手就捂住了董秋的嘴,而老球子则是一把就把董秋抱着的步枪给抢了下来。
董秋在睡梦中陡然惊醒,睁眼的同时当然是张嘴就喊,只是那老球子和马纯才预料在先,那马纯才把他的嘴都捂死了,他如何又能叫出声来?所以也只能大瞪双眼在那里“呜呜呜”。
这时马纯才便将另外一只手冲那董秋一摆低喝道:“别说话,有情况!”
董秋一听是自己人这才注意到捂自己嘴的抢走自己枪的那是自己伙人,那惊慌稍定。
这时马纯才便放开了捂着他嘴的那只手,老球子则是用压低了的却极严厉的口吻骂道:“他娘的,睡觉就睡觉呗,你把呼噜打的震天响,小鬼子就在山下,你是想把他们招来吗?”
啊?我打呼噜?我再把小鬼子招来?震惊的看着这两个煞有介事的老兵的董秋在一瞬间就懵逼了。
“我睡觉从来不打呼噜啊!”董秋格外委屈的辩解道。
“放屁!”老球子张嘴就骂,同时伸手就给了董秋一嘴巴!
当然了,他考虑到自己不能把这事搞得太大,所以那嘴巴打的并不响,可打的并不响却并不代表他下手不狠。
他倒不会什么传说中的内功,也使不出什么阴劲来,他也只是打完人家的嘴巴子手并不离开人家的那大脸蛋子,就好象要把那打出来的“啪”的一声给捂到手心里一般。
“谁他娘的睡着了还能知道自己打不打呼噜?”老球子就骂,他伸手就又要打。
可这时马纯才在旁边就碰了他一下还呶嘴。
老球子一回头,眼见着商震正从树林边上哈腰往回来呢,显然,刚才他打人家那个士兵的“啪”的一声到底是惊动了商震。
五分钟后,老球子和马纯才又来到了商震的身边。
他们两个偷偷的瞥了一眼商震,然后却发现他们根本就没必要偷偷的瞥,只因为商震压根就没有看他们。
商震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北面来的日军。
老球子和马纯才的目光便越过了商震,而就在商震的另外一边也有两个士兵。
一个是被他们两个抢了枪打了嘴巴子给扇醒的那个,那是董秋,一个是被老球子扒拉走却发现了他们两个“做案”全过程的那个,那是许慎微。
许慎微压根就没睡,当商震回来问老球子他们在做啥的时候,老球子的回答自然是,这小子打呼噜打得太响我怕惊扰了山下的敌人,我就略微惩戒了一下。
呃——要说这个理由,那也算勉强吧,毕竟敌人就在山脚那里。
可问题是,当时被他用脚给踢“醒”其实压根就没睡的许慎微扒突然举手报告道:“报告长官,我证明,他没有打呼噜!”
他是谁?那当然是指董秋了。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尴尬了。
老球子和马纯才就是有心报复那许慎微和董秋可现在也绝不是时候,来搜索他们的日军可真的就在山下呢。
商震瞅了瞅当时的情况便道“都闲着没事是吧,那都过来当哨兵吧!”
本来趴在山顶树林边上李清风、王小胆、马二炮就被商震撵回去睡觉了,于是这四个人便都成了哨兵。
现在,商震依旧在用望远镜观察刚刚离开这座山脚下日军的动向,而这时许慎微和董秋当然也注意到老球子和马纯才看过来的目光。
可那又如何?既然已经闹翻脸了,那他们反而就不怕了,正所谓,老子都不怕日本鬼子了,还能怕你们两个老**?
于是,商震仍旧稳如泰山的观察着远处的情况,而那四个两对士兵的目光便隔着商震在那“chua””chua”的交着锋,这也就是男人之间的目光,这要是男女之间的目光,那真是不知道那得有多激情四射的爱才会碰撞出如此绚烂的火花呢!
眼见日军兵力分散如预料之中也没有上山的打算,商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而他也只是左右一瞥便道:“我这个长官还真挺难做的,我原来那帮子人哪有你们这么多烂事。”
嗯?商震这么一说,老球子便不以为然了:“你们老兵不归拢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