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他还没有纨绔到不可救药嘛,知道他老子不是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只敢痛快的招认失手误杀,留一条命在世上,日后借着他老子东山再起,也不是什么难事。”
尹正拍掌道:“大人分析的一针见血,高见,高见呐。”
“可是,下官就是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掰掉安南王府的一颗獠牙,难不成就这么白白放弃了吗?”
楚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尹大人,请不要怀疑我的拳拳报国之心,陛下既然让我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宦官出来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自然是十分信任。”
“你不用这么试探我。”
尹正被楚渊点破,也不尴尬,作揖道:“世间威逼利诱之事繁多,人难免深陷泥淖。”
“不然陛下也不会让上官宫令陪您一同出宫。”
“她今日没有一同前来,倒是让下官有些惊讶。”
楚渊捧腹大笑起来。
尹正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伸出一只手问道:“大人何故发笑?”
就连跟在身后啃着麦芽糖的白泽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人家两口子一块出宫有什么好稀奇的?”
尹正脸一楞,后宫的事他从来不主动打听的,只时不时在别人嘴中听些闲言碎语且几乎都不放在心上。
“两口子?”尹正见楚渊笑着微微颔首,他立马歉意十分的作揖,“下官冒昧了,不知您和上官大人还有这层关系。”
“哎~私人关系,不妨碍办公。”
尹正已然心中明了陛下的意思,他刚欲开口,却又看到白泽伸着舌头舔着麦芽糖,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尹大人,有话可直说,没有外人。”
斜眼看个不停的尹正,直到把白泽给看毛了。
“再看老娘,小心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沉默良久的尹正,眼神流转,双耳动个不停。
突然间他笑道:“既如此,不知大人可有法子,将他一军?”
手摇折扇的楚渊,一双剑眉下的星眸神采奕奕,他摇头道:“拔掉一个世袭侯爵岂能那么容易。”
尹正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楚渊收起折扇敲着肩头道:“哎,尹大人何必如此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安南王府都不会放任不管,何况朝天歌不是还在京外住着吗,他在,事情到头,最好的结果就是南宜处以死刑,平阳侯保留爵位削官罢了。”
“他的根基还在,于陛下并没有太大的受益。”
尹正顿时来了兴趣,一腔热血让他忘记了上下有别,拉着楚渊就往刑部衙门的假山池中走去。
楚渊也任由他拉着。
两人在水亭中就坐,衙役斟满茶水退去,白泽坐在亭板上冲池中吐着口水。
“大人,”尹正双手交叠,长长的袖子垂着,“阉党和安南王府乃我大明两大毒虫,我恨不得生啖其肉!”
“奈何能力有限,不能如愿,大人,神思敏捷,方才见您胸有成竹神采奕奕的眼神,下官就知道您一定腹有良策。”
他起身弯腰双掌作揖前推虔诚道:“还望大人指一条明路,下官愿当这条路上的第一个急先锋!”
十几年官海浮沉,依旧没有将他那颗拳拳报国的赤子之心泯灭,反而国家的苦难让其越发的膨胀。
楚渊起身将他扶起,紧紧握住他的手:“大明的官若是都如尹大人这般,哪里还有乱臣贼子作乱的份?”
尹正双手放在脸前晃动着,似有羞愧之意。
“嘿~忒~”
白泽大煞风景的吐痰声传入两人的耳边。
“你俩还要互捧到什么时候,读书人说话都是弯弯绕。”
两人相视一笑,楚渊重新落座,倒是尹正双手交叠看着白泽的后背陷入了沉思。
直到楚渊唤他,他才坐下说道:“大人请讲,下官洗耳恭听。”
“其实啊,想要达到利益最大化,无非就是一个字。”
楚渊伸出一根手指:“那就是拖!”
尹正不明问道:“拖得越久不是给他们周转的时间越多吗,搞不好南宜连流放都不用了。”
楚渊摆手道:“哎~你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着了相了。”
“还请大人明示。”
楚渊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一个人?”
尹正低头思索了起来,这件案子所有的人证他都见过了,没有漏掉任何一个啊。
“哦!”他突然一拍脑门,“岭淮侯薛金蟠。”
“对了~~人家三代单传,这打击谁能受得了,你那天在京外查案没见到他是个什么光景,跟条疯狗一般。”
“咱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