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蕙兰还以为赵锦儿嫁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农夫,不料这干妹婿虽是农家出身,却如青岫入云,好一个漂亮人物!
与赵锦儿并肩站在一起,当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特意对秦慕修点点头,便上了马车。
杨蕙兰前脚一走,王凤英便抱怨道,“锦丫,你怎么也不留俞少夫人在咱家吃晚饭?”
这样尊贵大方的客人,谁家不欢迎啊?
这锦丫头真不会办事,人家带了那么多谢礼上门,晚饭都没吃一口就走了!
赵锦儿抠手道,“干姐姐说要回香桂镇娘家,我想着路途不近,她还带着孩子,就没强留。”
“干姐姐?”
一屋人都疑惑地看着赵锦儿。
“少夫人临走前,说认我做干妹妹,还给我留了认亲礼。”
说着,赵锦儿举起两根手腕。
乡下人不懂玉,看不出那翡翠贵妃镯有市无价,却知道那绞丝双龙戏珠金镯又粗做工又极好,金重起码都有二两,双龙戏珠的珠子更是两颗圆滚滚、亮盈盈的大珍珠,肯定也价值不菲。
王凤英、刘美玉、秦珍珠各个眼馋得不行。
三颗脑袋一齐凑到赵锦儿手边,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王凤英更是道,“妈呀,一辈子没见过这么粗的金镯子,锦丫头,脱下来大娘试试。”
赵锦儿老老实实的就准备往下脱。
秦老太啪的一巴掌拍到王凤英头上,“多大年纪了,还眼馋小辈儿的东西,羞不羞?”
刘美玉本也想让赵锦儿把玉镯脱给她试试,被秦老太这么一骂,哪里还敢张嘴?
连忙缩到一边,像个鹌鹑。
王凤英又臊又委屈,“一家人,试试怎么了嘛?又不能给她试掉一块。真是同屋不同命,都是嫁进老秦家的,锦丫头就能穿金戴玉,俺们都是泥捏的,累一辈子,连试试都不行。”
秦老太气不打一处来,“锦丫头穿金戴玉也是她自己做好事得来的,又没掀了老秦家的老底穿金戴玉!你跟这冒什么酸?“
王凤英嘟囔着嘴,“镯子不许俺们碰,外头的布总能一家人分分,过年做衣裳吧?”
赵锦儿连连点头,“外头的东西大娘安排就好。”
王凤英当即带着刘美玉和秦珍珠出去挑布了。
秦老太扶着门框,看着一院子布匹吃食,心下高兴,“没想到啊,这么一个灾冬,咱家竟能过一个从没过过的肥年!全是锦丫头的功劳啊!”
这话一家人都认可的。
秦大平笑道,“锦丫头像个小福星,自打进门,老秦家总能逢凶化吉,好事连连。”
秦老太道,“别高兴得太早,今儿俞少夫人来送这么多东西,丁氏婆媳可是从门缝全都瞧去了,咱再也打不过去马虎眼,你们把那油茶饭分分,给村里每家人送一份儿去。主动送,总强过人家上门‘借’。”
王凤英一听只觉肉痛。
这油茶饭可不像乡下的油茶饭,都是用上等核桃碎、花生碎、黑芝麻和在糯米里蒸出来的,老远的就能闻到喷香的饭味。
但秦老太说得又有道理,这会儿不主动送点出去,待丁氏出去一宣传,人家拿着盆来借,可就不是油茶饭能打发得掉的了。
不出秦老太所料,杨蕙兰还没走时,丁氏婆媳俩已经一阵风似的到处刮。
“老秦家了不得了!不知攀上了什么贵亲,人家驾着两辆马车,往她家院儿搬了一院子的好东西!”
“隔着院墙都能闻见香!”
“有几门阔亲戚就是不一样啊!俺们现在草根都吃不上,她家门一关,一家人都吃得嘴巴流油!”
村里人被她这么一说,一个个忍不住咽口水。
他们可都是靠着树皮树根熬到现在的啊!
耗子洞里的粮食都叫大家掏光了,过得惨啊!
老秦家竟然关着门吃香喝辣,实在太不厚道了!
闻讯而来的钱氏有些不信,“上次去她家借粮,借了个乌龙,这次丁大姐别是又看花眼了吧?”
丁氏扬着眉毛,“我跟我媳妇,两个人,四只眼睛,青天白日的亲眼所见,怎么会看错!刚刚才搬进去的,他们就是想藏也来不及,大家伙要不信,现在就去她家看看!”
钱氏被煽得也有些按捺不住那颗悸动的心了,包着口水道,“那……咱看看去?邻里邻居的都饿成这样,他们总不好意思当着咱们的面儿吃独食吧?”
一村儿人刚杀到老秦家门口,就见老秦家几个女人都蹲在院子里,用碗分着两挑油茶饭。
见有人来,秦老太当即笑道,“乡亲们来得正好,俺家郡上一个亲戚家,添了孩儿,给我们送了茶礼来。知道大家今年都过得苦,我们家也不敢独食,正想分分给大家一家送一点儿,没想到你们就来了。快来吃!还热乎呢!”
村民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