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杨宅沸反盈天的闹到半夜,才重新都歇下。
赵锦儿也不睡秦慕修脚头了,主动爬到他怀中,睁着一双忽闪闪的大眼睛。
“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你快给我说说,你怎么知道那男人是快马张三?”
秦慕修看着怀中小人,怜爱之情油然而生,摩挲了摩挲她如玉润滑的脸颊。
淡淡笑道,“送画像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是快马张三啊。”..
“啊?”
秦慕修弹了弹她饱满的额头,“我只是猜测,他肯定是有案子在身的,想拿着画像去衙门碰碰运气而已。”
原来,赵锦儿说出幻觉中所见时,秦慕修就怀疑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难民是假扮的。
后来赵锦儿指出真人给他看,通过外形的观察,秦慕修越发确定:
这人不是什么难民,十有八.九是与杨家有仇,混在难民中,趁机报复。
而且,从他看杨蕙兰的眼神来判断,与杨蕙兰有仇的可能性最大。
但杨蕙兰在香桂镇生活了快二十年,都没有出过什么事,那么这个仇家,不太可能是她在娘家结的。
如此,俞家那边报复杨蕙兰的可能性最大。
杨蕙兰的孩子,是俞家唯一的正房嫡子,也是侯位的继承人。
她亡夫的继母和继弟想要除掉她们母子,太正常不过!
之前她生产时,不就已经设计过一出吗?
且俞家虽然家道中落,到底还顶着宁安侯的名头,最重视名声。
那对母子再蠢,也不敢让身边之人来行凶,那么,他们就很有可能在江湖中雇凶。
为了一举要了母子俩性命,雇的肯定是穷凶极恶之徒。
这种人,大都有案底和画像在衙门。
听了秦慕修丝丝入扣的推断,赵锦儿都呆了。
“阿修,你的脑袋瓜子怎么长的啊?能不能分点聪明给我?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么多?”
秦慕修哭笑不得,“你有我就够了,要那么多聪明作甚?遇到事儿交给男人想。”
“也是哦。”
搞清楚事情的大概,赵锦儿便想往另一头爬。
秦慕修一把将她揽住,“就在这睡,大冷天的一个睡一头不冷吗。”
赵锦儿也不想走,便依偎在他怀中。杨家的危机暂时解除,心里没了事儿,不一会就睡着了。
翌日,林巡检一清早又来到杨家。
巡检司彻夜酷刑审问,张三把该招的都招了。
他果然是被人买凶杀人,如秦慕修所料,目标正是杨蕙兰母子。
但雇他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谁。
人家一共就见他一次,谈好价钱给了五千两定金,说好事成之后再给五千两。
“听张三说,见面时那人披着斗篷、戴着面巾,并看不真切长相,我们追捕起来,也是极其困难的。”
林巡检由衷的劝告道,“老杨啊,张三虽然落网了,可这想要你闺女性命的人依然逍遥法外,你们还是得万事小心啊!”
杨老爷又气又惊,“蕙兰一个闺阁妇人,能跟谁结下这么大的梁子,以至于惹来杀身之祸?”
杨夫人也吓得够呛,“蕙兰,你暂时还是别回俞家了,在家里避避风头,让你爹重金聘几个高手保护你们母子。”
杨蕙兰却是冷笑一声,“我知道是谁,能这般巴望着我们母子死的,除了振轩那继祖母和继小叔,还能有谁?”
林巡检和杨老爷是老朋友,对杨蕙兰婆家的糟心事略有耳闻,听了杨蕙兰的话,不由得长长叹口气。
“话虽这么说,但没有证据,官府是不能凭着你的猜测抓人的。况且那是宁安侯府,我这连官品都没有的小小州县官,哪敢轻易得罪?”
一贯开朗豪爽的杨夫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始拭泪。
对着杨老爷骂道,“都怪你,为了那么个虚名头,非要把蕙兰往火坑推,现在可好,女婿叫他们治死了,女儿外孙也朝不保夕,图个什么?”
杨老爷也是后悔不迭,“我哪里知道官胄人家都是这么个德行?要早知道,别说陪那么多嫁妆,就是倒找我两倍聘礼,我都不会把宝贝女儿嫁过去的。”
杨蕙兰看着鬓角斑白的二老,还在为自己这般操心,心头也是不好受。
“爹,娘,你们别吵了,长路待我很好,嫁给他,我并不后悔。我今儿就回去,跟那对黑心母子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说穿!”
一旁的赵锦儿拉住她,“蕙兰姐,你别冲动。你没有任何证据,回去跟他们理论,说不定会被他们反咬一口。”
“那我也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啊!”
杨蕙兰双目通红。
为母则刚,伤害她可以,伤害她的孩子,不可以!
赵锦儿看向秦慕修,“阿修,你有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