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亲娘,张芳芳听到这一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自己过好就行了,我不需要你牵挂。”
张寡妇见她还是不开门,恨得咬牙切齿。
嘴上却还是道,“当娘的哪有不牵挂儿女的?你哥又不在家,大过年的,我难道不想自己女儿吗?你就开门,让我看一眼也好。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娘这些日子,想你想得眼睛都快哭瞎了!”.
张芳芳到底年轻,哪知道张寡妇的套路。
听到这话,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那我开门,你趁黑进来坐一会就赶快走吧。”
咔哒。
门打开,张寡妇立即挤.进去,手中一方帕子就往张芳芳脸上蒙去。
“娘,你干啥……”
张芳芳还没反应过来,就觉一阵天旋地转。
紧接着,又看到门口探进来一张肥头大耳的油脸,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
那个心情,欲哭无泪!
黑影中的秦慕修和赵锦儿,一开始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到张芳芳一点点瘫软下去,吴家老大银笑着说“还不赖”,顿时明了一切。
“张寡妇,丧尽天良!”
秦慕修顺手捡起一根木棍,赵锦儿则是抓起两块石头。
夫妻俩一齐朝张家冲过去。
张寡妇本以为胜券在握了,不想黑里突的闯出来这么一对罗刹,仔细一看,不就是那天害得她在村口丢尽脸面的秦家老三两口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张寡妇对着两手吐了一口口水,狠狠搓了搓,咬牙切齿道,“小畜生,小蹄子,又来坏老娘好事,看老娘不收拾你们!”
说着,就朝赵锦儿扑过来。
她的身盘足足有两个赵锦儿那么大,但赵锦儿胜在灵巧,呲溜一下,就从她腋下钻过去,反手对着她的后背砸了两块石头。
张寡妇吃痛,脸朝下摔成个大马猴。
赵锦儿眼疾脚快,对着她趴在地上的手背又狠狠踩了两脚。
“啊哟!哎哟!”
张寡妇痛得直叫唤。
“杀人啦,杀人啦!”
赵锦儿低声道,“你喊!把里正爷惊动了,直接给你扭送到县大牢去!”
张寡妇这才想起自己是来为非作歹的,连忙闭了嘴。
还想起来再战,赵锦儿捡起她身旁的帕子,对着她口鼻一捂,没一会,就晕了。
那边秦慕修和吴家老大也正混战。
吴家老大矮胖肥壮,但都是虚肉,除了晃得厉害,没啥杀伤力。
倒是秦慕修提着木棍,只对他的要害下手。
膝盖、脚踝、胳膊肘接连被敲,吴家老大自知不敌,骂骂咧咧丢下张寡妇逃之夭夭。
解决了危机,秦慕修把张寡妇拖进院中,对赵锦儿道,“把门关上。”
赵锦儿年纪虽小,却也知人言可畏。
朴婆子才闹过那么一出,晚上这事要是再传出去,不知村里人又要怎么嚼舌根。
到时候就算能抱住张芳芳的名声,旁人也会觉得她倒霉催的,是个不祥人。
把院门拴好,蹲到张芳芳身旁,“芳芳,芳芳,能听见我说话吗?”
张芳芳只被捂了一下,还没完全晕,意识在,只是身体不能动。
她娘要对她做什么,她已经完全猜到了,两只眼睛不断的往外滚着泪水,止都止不住。
赵锦儿帮她擦干眼泪,和秦慕修把她抬回屋里,在灶房找到绿豆,炖了一大锅绿豆汤,全给她灌进去,又用冷水给她洗了脸,她总算恢复过来。
但也不说话,只是望着院中横躺的张寡妇不说话。
秦慕修道,“我去喊里正爷来吧。”
张芳芳摆摆手,“不用。”
两口儿看着她,不知她想作甚。
“能把你们家的驴车借我用一下吗?”张芳芳道。
“行啊。”赵锦儿应下,不放心的问道,“芳芳,你准备怎么处置你娘啊?”
“直接送去县衙。”张芳芳咬着牙,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秦三哥,还得麻烦你帮我写个状子,我要告我娘!告她与人通奸,告她买卖良家,告她包庇罪儿,告她祸害乡邻!”
*
翌日一早,小岗村里响起一阵敲锣声。
里正的声音随着锣声传来。
“乡亲父老们!朝廷的赈灾粮赶在年前最后一天下来了!每户可以领二十斤米,二十斤面,三斤猪肉!在村口集合,登记,领取!家家都有,切莫哄抢!”
村民们本都做好吃糠咽菜过灾年的准备,岂料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都喜气洋洋提着桶带着筐,往村口涌去领赈灾粮。
王凤英和秦大平领了粮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