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丁氏也就不藏着掖着,眼巴巴朝刘美玉瞧了一眼。
刘美玉被她这一眼瞧得只觉瘆得慌,心里暗骂:这婆娘又起什么主意了,瞧我干啥?
王凤英和秦老太也注意到丁氏的眼神,登时如老母鸡护崽似的,都往刘美玉身边挪了挪。
丁氏舔舔唇,咽口口水,“听说美玉怀了?”
王凤英后悔不迭,这几天经常和村里婆娘们一起闲唠嗑,这么多年总因为没孙子抬不起头,想扬眉吐气一把,就嘴快把刘美玉怀二胎说了出去。
谁知就传到丁氏耳朵里去了。
这红眼病,该不会又淌什么坏水,想害她孙子吧?
当即不客气道:
“咋,人家媳妇怀孕,又碍着你了?”
丁氏一脸尴尬,“老张,你这话说得!我在你心里咋就这么坏?”
王凤英冷笑一声:你可比我想得还坏!
秦老太也觉丁氏突然送碗肉来,又问刘美玉怀孕的事,实在蹊跷,便道,“咋好端端说起这个。”
意思很明显了,咱家不想跟你聊这事。.
谁料丁氏毫无自知之明,追问道,“真怀了啊?几个月了啊?胃口怎么样?可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啊?”
王凤英噌的一下站起来,厉声喝道,“老丁,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我家美玉的主意,我跟你拼了!”
丁氏被她吓了一跳,“我没有啊!”
“那你问个屁!我媳妇怀孩子,跟你有个蛋干系?你不是也有媳妇么,想包打听就让你媳妇也怀去!”
不料王凤英这话一说出来,丁氏的脸立刻垮了。
她身后的李桂枝垮得更厉害,都快哭了。
“我……我……”丁氏支支吾吾,想说哈,望了望一屋子男人,又忍了回去。
“咳,这肉你们留着吃,我下午来拿碗,到时候再唠。”
说着,就拉李桂枝回去了。
一家人望着那碗红烧肉,都莫名其妙。
王凤英捡了一块,往秦大平嘴里塞去。
秦大平早就馋得慌,连忙张嘴接住,嚼了几口吞下去,呜呜囔囔道,“你不是不许我吃吗?”
“少啰嗦,我看看有毒没有。”
秦大平:“……”
好大一会功夫过去,秦大平并没什么异样。
王凤英才道,“应该没下毒,可以吃。这老丁难得铁公鸡拔毛,她既然死乞白赖非要送给咱,不吃白不吃!吃吧!”
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道,“美玉别吃哈,晚上娘给你现做。”
秦老太还是吃着自家的吊锅,“我咋觉得丁氏像是有事求人的样子。”
“她呀,几十年都这德行,管她的!”王凤英不以为然。
赵锦儿望着那碗红烧肉,想到丁氏和李桂枝做小伏低的可怜样儿,幽幽道,“桂枝嫂子嫁过来得有两年了吧?”
王凤英掰着手指算了算,“两年半了!”
说着,猛地意识到什么,“这都快三年了,李桂枝也没给老方家下个蛋,她该不是也不能生吧?”
赵锦儿这么一提醒,一家人都想明白了:
李桂枝和方俊成亲好几年,一直生不出孩子,丁氏眼看着同样两三年没怀孕的刘美玉突然有了,肯定是想来打听怎么怀上的。
“怪不得突然这么舍得,原来打着这主意呢。”
知道丁氏有求于自己,王凤英也不怕肉里有毒了,塞了一块进嘴,“你还别说,老丁这肉烧得确实不赖。”
秦老太看着媳妇嘚瑟的样儿,无奈的摇摇头。
“桂枝那孩子要是真怀不上,也是可怜。下午她们要是真来说这个事,就把美玉吃的药方给她抄一份儿,就当做个善事。”
赵锦儿笑道,“那不行的。个人有个病,情况不一样,用的药也不一样,乱吃不得。否则不断治不好病,说不定还要吃出毛病。”
“那你到时候给李桂枝把个脉,也不费什么。”
赵锦儿刚想点头,王凤英却道,“我说你们一老一少,咋都这么缺心眼儿,咱家在丁氏手里吃了多少次亏了?还敢掺和她家的事?锦儿又不是挂名挂户的正经大夫,给她瞧好了,她不见得承情,万一瞧不好,说不定还要找咱家麻烦呢!依我说,就不能理她!想看病,去镇上找大夫!”
秦老太道,“年前她是整了点事儿,但那时大家伙不都因为受灾艰难么,难免容易犯红眼。现在朝廷开始管咱们了,丁氏应该不至于还那样吧?”
王凤英冷哼一声,“那谁说得准,丁氏可不是善茬!”
秦大平被红烧肉收买,连吃几筷子,道,“就算丁氏不是善茬,咱家里有你,她又占不着便宜,就让给锦儿给桂枝瞧瞧,有啥了。”
这话说的!把她当啥了?镇宅神兽?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