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反问,“小姐从前帮相爷做事,从不问缘故。为何对秦慕修这样感兴趣?”
温婵娟冷笑,“你在教训我?”
巴图唇线抿直,喉结微滚。
“小人不敢。只是想提醒小姐,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这是温婵娟方才亲口对冯红荻说的话。
巴图现在反用她自己身上,让她感受到了深深的羞辱。
“巴图,你可真是爹爹养的好狗!”
巴图脸色平静得像一面镜子,丝毫看不出情绪。
“巴图的命,是相爷捡的,相爷想把巴图当只猫,就当只猫,想把巴图当条狗,就当条狗。”
温婵娟雪肤泛红,怒意隐隐,“那你就继续当他老人家的狗,莫总在我面前晃荡。”
巴吞认真点头,“小姐不想看到巴图,巴图以后就隐在暗处保护小姐,绝不让小姐再看到巴图。”
“滚。”温婵娟轻声呵斥。
巴图身影一闪,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望着空荡荡的雅间、桌上尚冒着余温的茶盏,温婵娟不自控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我这是怎么了?”
她一向性情温柔,对任何人都耐心和气,从未红过脸。
可自打见过秦慕修一面,心中磐石便开始松动。
只要想起他,就是一声巨响,仿佛要在她的心底炸裂。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暴躁。
更不明白,为何会大费周章帮他解决冯家那个麻烦。
一切都仿佛命中注定,冥冥指引,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这么做,她控制不了自己。
暗中的巴图,看着一脸痴意的温婵娟,眼神明灭……
小岗村。
秦慕修与赵锦儿的新宅。
两口儿正商议去镇上买药种的事。
还是老规矩,赵锦儿说,秦慕修写。
正弄得有劲,院门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紧接着就是王凤英咋呼呼的声音,“老三,给老娘出来,老娘有话要好好问问你!”
赵锦儿蜈蚣见到鸡似的,听到王凤英的声音,便下意识的一缩。
“天哪,大娘怎么来了?”
秦慕修见她这小猫儿般的可怜样,哭笑不得,“大娘来了不就来了,你吓成这样作甚?”
“你听听,她好凶!肯定又是来骂人的。”
秦慕修摸摸她的头,“她喊的是我,要骂也是骂我,不用怕。”
饶是这么说,赵锦儿依然不自禁的抖,又怕王凤英要对秦慕修怎么样,还是战兢兢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起迎了出来。
只见王凤英双手掐腰,怒目圆瞪,一副兴师问罪的斗鸡模样。
赵锦儿偷偷扯了扯秦慕修衣角。
秦慕修还没来得及安慰她,王凤英已经连珠炮般吼道,“好你个小老三啊!养了你二十来年,我竟没瞧出,你有这么大的心眼!你倒给我说说,分家的时候,你们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
赵锦儿和秦慕修都云里雾里,怎么又扯起私房钱了?
“我身上的钱,就是那三百两,分家时,当着全家的面,都拿了出来。”秦慕修不卑不亢道。
王凤英喷着唾沫星子,“你骗鬼!全都拿出来了,那你们现在哪儿来的银子,买那么大片地!”
赵锦儿和秦慕修暗暗对视一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买地的事儿,他俩并没有跟老宅那头商量,就是怕王凤英又疑神疑鬼。
本想着,哪天让里正爷和秦老太一起,闲闲和她聊一下,让她知道钱都是借的。
没想到,她竟然先听到了风声,不出意料的果然撕上门来。
赵锦儿结结巴巴道,“大娘,你听我们解释,买地的银子……”
王凤英闻言,更加炸毛。
“好啊,你二嫂果然没听错,你们还真买了上百亩地!天哪天哪,一百亩地啊!怎么也得大几百两银子啊!你俩就这么把我和你大伯当傻子,瞒得纹丝不透啊!”
赵锦儿和秦慕修又互相打了个眼神。
是章诗诗挑拨撺掇的啊,怪不得了。
两人轻轻一点头,当即会意,一左一右将王凤英架住。
赵锦儿虎着胆子道,“大娘,进去喝口茶。”
秦慕修也道,“有什么事,一边喝一边说。”
王凤英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你俩这是干啥,想打架不成!”
“咋可能,打谁也不能打大娘啊!大娘想哪儿去了!有事进屋说,省得叫村邻听了去,闹笑话。”
说话间,王凤英已经被按在堂屋条凳坐下。
拍拍身上,气得不轻,“这才分家几天呐!你们翅膀硬了是吧?”
赵锦儿连忙把茶碗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