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起在药田做活时,邱文斌那厮就像个开屏孔雀。
佟小莲在时,与佟小莲你侬我侬,佟小莲不在时,又想跟秦珍珠套近乎,又想跟张芳芳套近乎,讨厌得很。
只是,当初碍着佟小莲,大家都不好意思说甚么。
如今邱文斌自己跟佟小莲就闹翻了,谁还惯着他。
赵锦儿夫妇一上门说了计划,张芳芳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忙。
现在把这个欺骗感情的无赖一举送进大牢,大家心里都很爽。
见张芳芳笑,赵锦儿也笑了,“天都快亮了,我们得回去了,你公公说得不错,你一个人,可得把门窗关好。”
张芳芳从门后摸出一把镰刀,在空中虚挥了挥,“放心吧,一个人住了这么久,谁也别想占我的便宜。”
从张家出来,木易撇撇嘴道,“若所有女子都像张芳芳这样坚贞,邱文斌那种狗东西,也就没有什么便宜可占。”
柱子不明觉厉,第一个捧场,“没错没错。”
赵锦儿听着这话,像是在夸张芳芳,又好像在贬佟小莲,不予置评。
秦慕修则是瞥他一眼,道,“我且问你,邱文斌与佟小莲暗通款曲,是一个人的错,还是两个人的错?”
木易垂下头,“自然是两个人都有错。”
“爬墙的是谁?”
“是邱文斌。”
“事情败露后,脖子一缩,任由女子一人承受所有谩骂,险些丧命的又是谁?”
“邱文斌。”
“最后三心两意,眼看着人快到手了,就不懂珍惜的人,又是谁?”
“还是邱文斌。”
“既如此,你得出什么结论?”
“我……”
木易一时语塞,他虽然早熟,年纪到底还小。
母妃在时,只是教导他,他宫中的女子,和他宫中的摆件一般,都是他的物品,生死、去留,通通任由他摆布做主。
久而久之,他便觉得女人不过就是男子的附属,米缸中的虫。
以色侍人,功利而心机深沉,没一个好东西。
如今在外漂泊这么久,若不是秦慕修盯着,只怕心性歪得更狠。
倒是在秦家接触到的这些女孩子,跟宫里的都不太一样。
赵锦儿自不必说,善良憨傻,仿佛给人卖了还会帮人家数钱,喜欢是喜欢的,只是对这种已经嫁做人妇的女人,他不感兴趣;
秦珍珠呢,又凶又悍,跟母老虎似的,一来就会使唤他和柱子干活,讨厌;
唯独佟小莲,温柔婉约之余又不乏娇憨活泼,最最重要的是做菜太好吃了。
木易的少男心,一把就被佟小莲那好厨艺抓去了。
他总想着,这样的女人,将来带回宫先做个官女子,待他封王,有了自己的府邸,再带过去做个媵妾,每天啥也不要她干,就让她给自己做饭,多美啊!
偏偏佟小莲眼瞎,为个邱文斌死去活来的。
他一边生气,一边恨铁不成钢,对佟小莲的感情,复杂得很。
所以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来。
他更多的是想骂她不该跟邱文斌这种人纠缠,却不知那么简简单单一句话,会给一个女人带来毁灭性的伤害。
秦慕修前世,也不大把女人当回事。
这辈子,有了赵锦儿,他才意识到,世间很多好女人。
痴情女子多,负心汉却也多。
女子之所以背负骂名,大多是赖男人。
他不能让木易成为一个遇事就把过错和责任都推给女人的冷血人,他将来要做帝王的,帝王要有自己的担当,而不该给女人安上一个祸水的名头,自己躲进壳里万事大吉。
“问你话呢。”秦慕修面色严厉。
木易咬了咬唇,才道,“不坚贞的不是小莲姐,是邱文斌。”
这个答案,秦慕修还算满意,“记住了,女子柔弱,大多时候需要男子保护,但女子也很坚韧,一个男人能否成大事,往往离不开身边女人的支持与帮助。咱们男人,已经天生比女子拥有更好的体力,更多的权力,更不该随意去贬低任何一个女子。”
木易似懂非懂,看着秦慕修凶巴巴的样子,又不敢敷衍,“我知道了。”
“嘘!别说了。”
转眼到了家门口,赵锦儿伸出食指,在唇间嘘了一声,“小点儿声,别叫小莲听见了。”
岂料院门一开,却见佟小莲就站在院子里等着他们呢。
“小莲……”
赵锦儿呆住。
今儿这次行动,是瞒着佟小莲的。
大家想帮她把邱文斌这个大麻烦解决掉,又怕她知道了,心里难过,就没告诉她。
谁知道她竟然等在这里。
一大群人大半夜出门,这怎么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