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温婵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嘤嘤咛咛,不顾身份,不顾礼节,只想跟秦慕修能再多待哪怕片刻。
秦慕修这次没有再应承她,冷淡一笑,拱手告辞。
暮色已至,月辉清雅。
铺在秦慕修的肩头,让他整个人都泛着淡淡清辉。
温婵娟只觉心头有百转千回,揉绞着她的五脏六腑,化作一股难言的痴缠。
说不清,道不明,就好像前世欠着他什么一般。
茶盏放下,她也轻轻起身,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
“喂,小姐,您茶钱还没会账……”
店小二正想追出去,突的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银锭子。
那小姐走的时候明明没有留钱啊,也没人来过桌前,银子是谁放的?
揉揉眼睛,拿起来咬一口,真的。
这么大的锭子,切个角就够会账了,剩的尽可偷摸占为己有。
店小二不敢声张,没事人儿似的就塞进了自己袖中……
温婵娟慢慢悠悠就走进了一条无人小巷,长叹一口气,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出来吧!”
“小姐说过,不想再见到巴图。”空气中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
温婵娟有些恼羞成怒,“叫你出来就出来,哪儿那么多废话呢!”
一道黑影划过,巴图出现在温婵娟面前。
单膝跪地,恭恭敬敬。
“起来。”
巴图听话的起身。
“秦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爹爹为什么派人暗中一直盯着他?还有火油,真的如爹爹所说,找出来,造福百姓?爹爹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我不知道的?”
巴图垂首。
“不许骗我!”
巴图开口,“属下不会骗小姐,但是有些事,相爷嘱咐过不许属下乱说,小姐若真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相爷。”
温婵娟苍白的脸色渐渐通红,“好,好,好!等我回京,一定第一时间就去问爹爹,顺便告诉爹爹,将你这条狗从我身边牵走!你既这般忠于爹爹,就不要在我身边摇尾!”
巴图面无表情,“属下现在需要消失吗?”
温婵娟怒火中烧,“滚!”
巴图身形一隐,便没了踪迹。
温婵娟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咬着唇白,狠狠搓了搓手……
再说秦慕修从茶馆出来后,一路想着火油的事,都没意识到身后有人跟着。..
快到天禧楼门口时,才察觉到有人一直若即若离的跟着他,回身一看,却是一张熟面孔。
冯红雪。
冯红雪依旧一身白衣翩翩,头顶玉冠,腰系金带,宛然一位从画中走出的谪仙般男子。
秦慕修淡淡一蹙眉,并不是很想理会他。
冯红雪却一心想搭讪,“秦公子?”
秦慕修并不答话,只定定看着他。
冯红雪被他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的眼神弄得有些窘迫,尴尬一笑,口中确实热切的寒暄着,“好巧啊,在郡上竟能遇到老朋友。”
秦慕修目光清冷,“少爷属实豪迈义气。”
冯红雪印象中,秦慕修一直是个高岭之花的傲性子,突然得他这么一句夸,倒有些不习惯,“此话怎讲。”
“一面之缘的人,少爷就当成老朋友了。”
冯红雪一怔,这才反应过来秦慕修原来是反讽。
倒也不生气,侃侃而谈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真正知心之交,何必时时相见?自那日灯会与秦公子相遇,便神交已久,在我心中,与秦公子已是老友。”
秦慕修嘴角噙起一抹冷笑,“少爷怕是不止与我神交,我要是没记错,灯会上,你我并未交换名姓,不知少爷怎知我姓秦。”
冯红雪又是一怔,被秦慕修瞧穿派人调查他,尴尬的笑了笑,装傻道,“没有吗,那我是怎么知道公子姓秦的,真是奇了,许是有甚么咱俩都认识的人提过,我就记住了。”
秦慕修懒得与他纠缠,拱拱手道,“内子在等我,再会。”
冯红雪却是快步跟上,不懈的追问着,“秦公子是不是有一位朋友,在墨云书院读书?”
秦慕修驻足,看着冯红雪殷切的脸容,总算是明白过来:他追了自己这么久,其实是为了打听裴枫?
至于为何打听裴枫,秦慕修用脚指头想想,便了然于胸。
果然,冯红雪又道,“今年的诗画大赛上,杀出一匹黑马,一位来自墨云书院名唤裴枫的学子,拔得头筹摘取桂冠,听说秦公子也在墨云书院读过书,不知可认识这位裴公子?”
秦慕修笑笑,“认识。”
冯红雪舔舔唇,“这位裴公子,书读得很好啊!”
秦慕修点点头,剜心道,“不止书读得好,画也画得好,夫子都说他很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