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修还是不太确信,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抚了抚她的长发,又捏捏柔弱无骨的小手。
都是熟悉的触觉。
“相公,你怎么了?”秦慕修好无安全感的模样,让赵锦儿有些慌,有些害怕。
秦慕修指指自己的臂窝,“躺过来。”
赵锦儿乖巧的躺下去,枕在他的臂膀上。
淡淡的青草香传入鼻中,秦慕修终于相信,那个可怕的梦过去了。
“锦儿。”
赵锦儿立即拱了拱小脑袋,“相公,你还不舒服吗?”.
秦慕修将她搂紧,“没有。”
“可你的脸色好难看。我给你按按头,怎么样?”
秦慕修像头乖巧的小兽,将头挪到她面前,任由她轻轻揉按。
“锦儿,如果相公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你还会跟着相公吗?”
赵锦儿粲然一笑,伸手环住秦慕修的胸口,“我相公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怎么会是大恶人。”
秦慕修喉结滚动,没有再说什么。
心中却是沉重不堪。
刚刚的梦,大和尚的话,无一不在提醒他——
如果他走不出这个轮回,前世那些因战乱惨死的生灵,便也要和他一样困囿于轮回之中,一遍遍地重复痛苦。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眼前人……赵锦儿,是打破轮回的关键!
秦慕修一直以为,自己应该尽力保护柔弱的赵锦儿,却不想,自己才是需要救赎的那一个。
看似柔弱的赵锦儿,是他一生的福运和转折。
她瘦弱纤薄的脊背,才是为他遮风挡雨的坚实后盾。
“锦儿,锦儿……”
赵锦儿回忆着书中看到的那些安睡穴,悉心为他揉.捏着穴位,不一会,秦慕修又进入梦乡。
这次,有赵锦儿的陪伴,他睡得很安稳。
中午时分,在裴枫的大嗓门下,秦慕修醒了。
“老秦,老秦!”
秦慕修从赵锦儿的大腿上起来,揉揉眼睛,“你就这么坐到现在?”
原来赵锦儿一直都抱着秦慕修的头,轻轻帮他揉着,他才睡到现在。
这会儿已经麻得站不起来。
赵锦儿揉着自己的腿,也不说难受,只笑问,“你睡好了吗?”
秦慕修心头一阵暖流,“睡得很好,你坐会儿,我出去看看裴枫在咋呼什么。”
说话间,裴枫已经像头大马猴似的钻了进来,“老秦,老秦!”
看他的臭屁样,秦慕修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大娘答应婚事了,是吧?”
裴枫瞪大铜铃般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要不你能这么兴奋吗?没答应的话,铁定像个被拔了毛的丧气公鸡。”
裴枫人逢喜事精神爽,也不跟秦慕修斗嘴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抓住秦慕修的胳膊,“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秦慕修嫌弃的甩开他,“你跟珍珠是一家人,咱可不是,我跟锦儿才是一家人。”
裴枫白他一眼,“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跟奶和娘告状去!”
秦慕修无语,“这才哪儿到哪儿,你都开始喊娘了?”
裴枫甩甩秀发,“迟喊也是喊,现在喊也是喊,那当然是现在喊,亲热!”
秦慕修无语,“你既然都改口了,以后管我叫三哥,管锦儿喊三嫂,别没大没小的。”
“……”裴枫感觉自己把自己扔坑里了。
赵锦儿在旁捂着肚子直笑,“大娘怎么答应的?”
王凤英怎么答应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
裴枫一手拿着喜报,一手牵着秦珍珠,跨进老秦家门槛的时候,王凤英刚缓过来一点,一看到他,又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到了门墩子上。
裴枫赶忙上前扶起她,结结巴巴道,“大娘,晚辈考中了。”
王凤英听到这句,腿不止软,还开始抖,嘴巴倒还是死鸭.子似的硬得很,“知、知道你考中了,你、你这是要去做官了?内、内个,俺警告你,俺们家往上数三代都是良民,你、你想找我们家的茬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裴枫一愣,“我干嘛要找你们家的茬儿?”
“我、我之前对你……”
裴枫抓住她的手,诚恳道,“多亏大娘之前对我的严格要求,我才会挖粪涂墙,哦不,发愤图强。我如今的成绩,都是大娘的功劳!”
王凤英双目圆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裴枫:这孩子,该不是考上举人高兴过头,失心疯了吧?
“大娘!我虽然一无所有,但如今,好歹有这点功名在身,送喜报的衙差说了,县衙要给我解决住房问题,过不多久,镇上会给我分一套宅子。以后,每个月,我也会有二两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