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修不由噗嗤一笑,知晓媳妇儿把他们俩的那个小窝看得很重,便道,“明日大妗子要是比今日有好转,咱们就不留着了,那么多大夫,也能顺道把她顾着。”
赵锦儿点点头。
点着点着,突然就靠到了秦慕修身上。
秦慕修还以为她在撒娇呢,刚想逗逗她,却发现她身子犯软,就知事情不妙。
可巧王锦秀瞧见了,问道,“我三嫂怎么了?”
秦慕修赶忙把赵锦儿抱回房中,“没事儿,她有头晕的老.毛病。”
放到床上,搂了片刻,赵锦儿缓缓恢复过来。
“相公~~咱快回家吧!“
“家里出事了?”秦慕修头皮一紧。
“不,是咱们一个村儿都出事了!接连下了好几天大雨,发了山洪,咱家的地,咱们的房子,整个村子,都叫冲毁了!”
那画面,太震撼,太惨烈,赵锦儿浑身颤抖,还无法从恐惧中回还过来。
“山洪一发,山脚下的村庄确实逃无可逃。”
赵锦儿急得一把扯住他衣袖,“那可怎么办!”
她不止想救所有村民,也想保住村庄,毕竟那是村民们世代居住、赖以生存的家园。
村庄没了,整个村子的人便都流离失所。
秦慕修见她急得眼底都蒙上了雾气,温柔道,“别急,山洪没来之前,有解。”
“怎么解?”
……
两人连夜收拾了行囊,天蒙蒙亮就跟蒲兰彬辞别。
蒲兰彬听两人说家中有急事,也不好再留。
只道,“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会儿那十个大夫会一起来这里跟我汇报病情,赵娘子可否稍等一会,待他们来到,把你这几日的治疗心得与他们分享一下?”
赵锦儿也希望村民们都能好好地活下去,便点头应是。
早饭时分,十个大夫如约而至。
蒲兰彬道,“诸位老师,这位赵娘子治愈三个病人的事,想必你们都知道,她现下要回家了,我请她把这些日子的治疗经验与诸位分享一下,供诸位参考……”
话音未落,黄大夫便愤而踢开脚边石子,一脸不快道:
“大人,您大概不知道,在我们杏林界,最是讲究个论资排辈!再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您既然把我们召集来,就该相信我们的医术!现在让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来给我们上课,传出去,叫我们这些老脸往哪搁?”..
这话倒是没说错,好几个大夫也跟着不快。
“让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子教我们经验,难道咱们行医这么多年,没有经验?”
“郡守大人这般,委实是侮辱人。”
蒲兰彬无语:这些老学究,要是把论资排辈的劲儿,都使到研究医学上去,东秦的医术肯定要领跑七国。
秦慕修看着这势头,知道赵锦儿就是再掏心掏肺再知无不言,也不会落好,对赵锦儿使了个眼色,“家里的事儿急呢,回吧。”
蒲兰彬这次再没半句挽留之言,只满脸真诚的对两人拱拱手,“贤伉俪若到郡上,可来蒲府一聚。届时,我非官,你非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秦慕修气质卓绝,为人稳重,蒲兰彬有心结交。
秦慕修却是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不和任何朝中之人往来,敷衍道,“有缘再见。”
蒲兰彬望着他的背影,好似噎了一口气:
一介草民,能有结交郡守大人的机会,一般人怕是睡着都能笑醒,他那副敷衍的样子,是在蔑视自己?
罢了,不识抬举之人,犹如扶不起的阿斗,糊不上墙的烂泥,不结交也罢!
回家的路上,秦慕修便观察天象。
“不出今日,定有大雨。”
“相公怎么看出来的?”赵锦儿又是好奇,又是担忧。
秦慕修指指天边,“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有雨山戴帽,无雨半山腰。你瞧,今日朝霞似火,绵延千里,半山腰上云雾缠绕,是大雨之象。”
“那咱们回去,还来得及吗?”
秦慕修给出的解法,是在山脚下挖渠泄洪,赵锦儿怕时间来不及。
“来得及。暴雨急聚引发山洪,是需要时间的。你看到的也是下了几天雨才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咱们现在回去,动员全村人挖渠,一定来得及。”
小两口把时间算得足足的,唯一没想到的是,村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都不当回事儿。
王凤英第一个反驳道,“不就是下雨么,哪年不下雨?从也没见发过山洪,今年就发山洪了?大家都怪忙的,别制造恐怖情绪。”
村民们也道,“最近忙着秋收,都快累死了,哪有劲儿去挖沟!”
两口子无法,只好找到里正家。
不料里正媳妇最近闹病,里正忙着伺候媳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