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爱看个热闹。
出了这样的大事,哪里还有心情干活。
围到老方家的破院子里议论纷纷。
屋里。
赵锦儿疑惑道,“外……阿公明明说,这个药粉,比麻沸散的作用还强,一般的小伤,只要撒上药粉,是不会有痛感的呀。”
丁氏当即翻脸,“乡亲们都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我在她家地里帮工,为了干快点儿,急得斩断两根脚趾头,痛得死去活来,不求安慰两句,她竟然说只是一般的小伤?”
赵锦儿急得额头直冒汗,“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凤英一向就跟丁氏不对付,今天好不容易看顺眼点。
哪里知道,又出了这等事。
最火冒三丈的就是她,当即怒道:
“没那个金刚钻,还非要揽瓷器活,谁逼着你干快了?要不是里正求情,我本来只打算要几户人家的,谁想雇你这种又懒又馋的事儿精?活没干多少,饭吃了两盆!”
一旁的秦慕修想拉,已经来不及了。
王凤英放炮仗似的,越说越来气,话也就愈发刻薄。
“你自己眼红人家干得快、拿得多,不自量力斩了脚趾头,难道怪我们?”
丁氏巴不得把王凤英激怒,说的话越难听越好。
这样,就能大做文章,煽风点火了。
只见她做出一副可怜样,抹着眼泪哭道,“那怪我咯?你不缺人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家急着开地,想着都是一个村儿的,能帮就帮一把。放这家里卧床不起的老婆婆和男人都没空管,跑到你家干活,结果竟然是我自作多情了。都怪我自己成了吧?”
说完,又假惺惺道,“乡亲们都回去吧,别为着我,耽误了挣工钱。”
气头上的王凤英,哪里察觉到丁氏的话,句句都是坑?
只以为,丁氏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错呢,冷笑道,“知道自己耽误了人就好!这事儿,不怪你还能怪谁?你这种人,能把自己家一亩三分地,弄明白就不错了,别出来霍霍旁人了!”
丁氏也不说话了,只低头“抹泪”。
她这副可怜相,顿时让工人们觉得秦家太过分了!
有些平时跟王凤英就不对路的婆娘,这时候就站出来了。
“王凤英,你未免也太盛气凌人,工人在你家地里受伤了,你竟然还说这种风凉话,往后谁还敢给你家干活啊?”
“俺之前不小心踢翻一块指甲盖,都疼得想撞墙,老丁这可是脚趾头啊!一下子断两根,不疼死才怪!”
“真没看出来,秦老三媳妇也这样刻薄!以前真是瞎了眼,以为她是个好的呢。”M..
“好的?再好,到了王凤英那个泼妇手底下,两年一调.教,都会变得跟王凤英一样。”
“人家现在是大地主,跟咱们不是一类人了,抖点架子还不正常?”
“不干了,不干了!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谁比谁高贵啊!咱看在里正的面子上,来给她家干活,不落好就算了,还落个又懒又馋的名声!你们没听人家说,只想雇几户人家呢,咱们都是来凑数的,把人家米缸都吃空了。”
工人们纷纷扛起铁锹锄头。
“不干了,不干了!”
王凤英做梦也没料到这样的结果。
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只是说老丁而已,哪里说你们了呀?”
丁氏阴阳怪调道,“王凤英,大家又不是傻子,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谁还听不出,你压根就瞧不起咱们这些给你家干活的呀?”
“老丁,你给老娘闭嘴!再在这歪曲事实、煽风点火,老娘薅死你!”
丁氏二话不说抱起头,凄厉地喊道,“啊呀呀!杀人啦,杀人啦!”
王凤英气疯了,“你伤的是脚趾头,又不是脖子上那颗头!咋净在这胡说八道呢!”
秦慕修知道,大家的情绪都被丁氏调动起来了,这会儿,王凤英说什么都是错。
便拉住她,示意她别说话。
“乡亲们,稍安勿躁!丁婶子的伤,实在我家地里弄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们都会负责到底的。我们会先给她治伤,待伤养好,再谈赔偿。”
丁氏听到赔偿二字,顿时喜上心来。
五百两,还不乖乖叫出来!
面上还是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不要甚么劳什子赔偿,就想要个公道。”
她要是明目张胆说要赔偿,秦慕修还真不会有什么怀疑。
毕竟能把自己两根脚趾头斩掉的狠人,不多。
但丁氏这么个咋呼性子,竟然说不要赔偿,就要个公道,实在匪夷所思。
秦慕修顿时就起了疑心。
再想想她今儿一整天的表现,真真是哪哪儿都不对劲。
要说不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