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月后,潘瑜又来到凤凰镇,把姐妹几个约到一间酒肆。
“我婆婆大概是疯了!这才认亲几天功夫?竟然接连拨了六间铺子给老五!”
潘瑜是“满心的不服气,她这么努力,真正归到她名下的,不过两间药铺而已。
而那刚认回来的“老五”,竟然如此得器重!
“你们别误会啊,我并不是眼红,只是觉得婆婆此举,委实有些冒失了。”
潘瑜按捺住心头的不爽,无力地解释道。
杨蕙兰拍拍她的肩膀。
“我懂你的心情,蔺太太这样做,确实有失公允。你们家那位五公子,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一冒出来,就能管好从未接触过的生意,这样一把给他六间铺子,十有八.九是要折本的。”
潘瑜狠狠点头,“谁说不是呢!可是这话,我也不好跟娘说,瓜田李下的。”
“蔺太太不像这么糊涂的人啊!”赵锦儿不由疑惑。
“太太是不糊涂,但架不住老五一个劲儿的要啊!”
杨蕙兰挑眉,“他直接张口要家产?”
潘瑜冷笑,“真这么傻,能混走那么多铺子吗?人家走的是以退为进的路子!”
“刚进府不到三天,就嚷着要搬出去,太太哪能同意啊!当即就怀疑,是家里有人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是下人仗势欺人了?还把我们几个都叫去训了一顿,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不可对骨肉兄弟轻视慢待,否则会让他有生疏之感。”
“天地良心!自他回来,我们妯娌几个,哪个不是日日想着法子的往他屋送吃送用,谁敢怠慢他半分啊!”
“结果人家说什么?人家说啊,家里哥嫂都这样能干,唯有他这么多年一事无成,跟这个家实在是格格不入,所以要走。”
“太太本就满心亏欠,听他这么说,立即亲自带在身边教生意,教就教吧,一边教,一边给,这不,随随便便,已经给了六间铺子出去了。”
“从前我还觉得我这婆婆,是世界上最公道的婆婆,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她对我们上头四个公平,那是因为一个都不喜欢!”
“实则,那心眼子都偏进胳肢窝了!”
潘瑜向来不是爱在背后嚼舌根的性格。
这次,竟特特从郡上赶到镇上来,跟姐们喝闷酒,可见是委屈坏了。
杨蕙兰听着都皱了眉,“这哪是回来认亲,这就是回来抢家产嘛。”
潘瑜叹口气,“倒也不能这么说,他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家产该他的,我不眼红。我只是不服气,难道就因为他是走丢回来的,就能不劳而获?”
赵锦儿不禁想起秦慕修的怀疑。
这位认回来的“五少爷”,是真格的,还是冒牌的,其实很容易验证。
一碗水的事。
当时赵锦儿就想让潘瑜转告蔺太太,但秦慕修拦住了她。
“别人正在母子团聚的兴头上,你还是别去扫兴了,这么贸贸然去给人家滴血验亲,实在太唐突,咱们毕竟是外人。”
“放心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只要有问题,时间一长,胃里尾巴自会露出来,到时候咱们再出招,毒瘤唯有长到最大,才能彻底摘除。”
赵锦儿觉得,这颗“毒瘤”,已经在慢慢长大了。
“锦丫,你知道吗,你们家药田和药丸的事儿,马上都要交给他,以后不归我管了。”
想到这个,潘瑜就难过。
倒不是有多少油水,而是这些事,分明是她一手慢慢做起来的,现在竟要拱手让人。
她不放心,也不甘心。
赵锦儿亦是吃了一惊,“啊?”
杨蕙兰摇头啧嘴,“蔺太太怎么就跟没见过儿子似的,离谱!我看呐,迟早要出事儿!”
潘瑜又仰头干了一口闷酒,挥挥手,“不提也罢,越说越气!嗳,对了,你跟蒲大人咋回事啊?最近城里都在传你俩的风声。”
赵锦儿的小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杨蕙兰顿时面如泼霞,“我跟蒲大人?不懂你在说甚。”
潘瑜本来还不甚怀疑,见她这支支吾吾的样子,顿时来了兴。
“咦~~不懂我在说甚,你干嘛脸红?”
杨蕙兰捂着脸颊,“我哪里脸红了?锦儿,我脸红了吗?”
赵锦儿捣蒜,“红。很红。”
杨蕙兰,“……”
“好你个老杨,有了新情况,都不跟我们姐妹说!还不坦白从宽!”
杨蕙兰啐她一口,“哪有什么情况,我这是喝酒上脸。”
……
郡上。
蔺府后街小巷。
一道身影鬼鬼祟祟走了进去。
小巷的尽头,一个三四十岁的邋遢男人,嘴里叼着一根草,一脸贪婪。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