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除夕,秦老太一早就派珍珠来打招呼。
“年夜饭到老屋来吃呀!”
赵锦儿就问鬼医,“阿公,你晚上跟我们一起过去呗。”
不料鬼医却道,“不必管老朽,老朽晚上要出门。”
“啊?除夕夜出什么门?”
“老朽想去镇上看看烟花不行吗?”
“……行吧。”
赵锦儿决定中午在新屋也吃一顿年饭,毕竟是搬进来第一年,暖暖房子。
想着张芳芳中午也是一个人,就去把她喊了来。
张芳芳正好把之前赵锦儿托她做的衣裳鞋帽都抱了过来。
赵锦儿喜不自胜,一一拿出来让家里人试。
柱子也有一套,喊他出来,却没动静。
木易已经看他不顺眼好久了,一脚踹开房门,“没听见你姐喊你?”
柱子蒙着头,嘟囔道,“睡觉呢。”
“睡你个大头鬼!你睡死鬼投胎的?”
柱子爬起来,不快道,“你烦不烦?”
木易上前就是一拳,“你才烦!”
“你干啥打我?连你也要欺负我吗?”
两个小子扭打在一处。
赵锦儿听见动静,冲过来拉架,“干啥呢干啥呢!大过年的打架,来年一年都不顺遂!”
“他先打我的!”
“他这个死样子,不打我手痒!”
赵锦儿的头,都被二人吵晕了。
鬼医走过来,皱着眉头叹口气。
“聒噪!”
说话之间,只见他两手一抬,一左一右握住两个小子的下巴。.
紧随而来的,是两声骨头错位的声音。
咔嚓!
咔嚓!
两个小子便都闭了嘴。
哦不,是张了嘴,合不上的那种。
赵锦儿吓得瞪大眼睛,“阿公,你把他俩咋了?”
“话这么多,把他俩下骸骨卸了,歇歇。”
两人都瞪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鬼医,眼神里满是惊恐。
“啊啊啊!”
“呜呜呜!”
嘴中发出呜呜哝哝的声音,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这还能上回去吗?”赵锦儿也吓坏了,紧张兮兮问道。
“能,但要看老朽心情!”
鬼医甩甩两手,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两个娃扛不住了,纷纷流下悔恨的眼泪。
赵锦儿安慰道,“阿公只是吓唬吓唬你们,你俩好好表现,等会就叫他给你们恢复。”
两人一边掉金豆子,一边拼命点头。
秦慕修背着手走进来,冷脸道,“现在知道哭了?刚才不是打得挺凶?一人去抄十遍出师表。抄不完,我就让阿公不许给你们恢复。”
两个孩子灰溜溜去书房了。
赵锦儿咽口口水,“太狠了。”
年饭快做好,赵正来了。
赵锦儿以为他是来接柱子的,就跟鬼医求道,“阿公,大过年的,孩子们知道错了,你就给他俩上回去吧,赶明儿还不听话,再卸。”
鬼医撇撇嘴,“好,今天是看在你们姐姐求情的份上,下回就是天王老子求情也不管用!”
说着,又用鬼神莫测的手法,把两个娃的下巴送了回去。
不料赵正却道,“柱子,你小娘身子不好,家里没人弄饭,你就跟你姐这儿过年吧。”
又把赵锦儿拉到一旁,愁眉不展道,“你婶子不好得很,见红了!嚷着肚子痛,这可咋整啊!”
赵锦儿心头一凛,没想到佟小莲已经这么严重了。
便道,“叔您等等,我问问阿公去。”
鬼医问了脉象,却是摆摆手,“孩子是缘分,保不下的,不要硬保。否则生出来有问题为时晚矣。”
阿公的意思竟是放弃,赵锦儿难过不已,不知该怎么跟赵正说。
看着赵锦儿的神色,赵正却已经猜到了。
不由红了眼眶,“孩子事小,你莲婶的身子重要。既然保不住了,趁着胎还小,你看能不能早点弄下来,省得她受罪。”
赵锦儿便开了一副落胎药,“回去炖了,饭后服下。四到六个时辰便会起效。”
赵正提着药,失魂落魄的回了。
柱子并不知那是落胎药,还以为是保胎药。
心里一阵阵酸楚。
为了新老婆和新孩子,连过年都不接他回家……
午饭吃完,两口子和张芳芳都到老宅去了。
鬼医也神出鬼没地出门“看烟花”去了。
木易对于被罚,满心的不服气,在书房里赌气,一遍遍地抄着出师表,表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