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儿也愣了愣,这些天,公府里问她师承的人不少,但她谨遵相公嘱咐,没有跟任何人吐露。
没想到他自己倒说出来了。
唔,看来,相公也觉得封大人兄妹都是好人。
但秦慕修还是嘱咐道,“还请封大人替内子保密,鬼医他老人家,不想招惹是非。”
封商彦颔首,“你放心,我不会跟人提起。”
顿了一会,又道,“待皇上苏醒,我会营救你出来。”
“唔,假如,皇上再也醒不过来,我也会想办法的。”
秦慕修腮边肌肉紧了紧,“不管怎么样,请你们照顾好内子,还有三皇子,他孤苦无依尚且年幼,若皇上真有个山高水长,只怕难保性命……”
不等封商彦答应,赵锦儿已经哭了。
“相公,你这是在说什么呀?”
怎么……跟交代遗言似的?
“相公,我一定会治好皇上,亲自求皇上放你出来的!你要照顾好自己!”
秦慕修的眼底也满是不舍,“好,我等你!”
“大人,时间到了!”
外头的人喊道。
赵锦儿忍着泪水,紧紧抓着秦慕修的手舍不得放。
秦慕修捏捏她柔.软的手心,就将她推开,退到板床上。
“走吧,别为难大人。我在这里挺好的,没有受刑,吃喝也没苛待,也不用和不三.不四的人同住。就是有点想你罢了。”
赵锦儿眼泪像断了线似的抛下来,跟着封商彦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封商彦也不知怎么安慰她,一路无言。
把她送回府中,立即启程千万长公主府。
长公主与晋文帝一母同胞,比晋文帝大十多岁,几乎是看着晋文帝长大的,十分亲厚。
驸马过世后,便守着女儿长伴青灯古佛,很少问及世事。
听了封商彦的话,惊得直接把手里的佛珠掐断了。
“什么?皇弟病重?不是说在皇觉寺祈福吗?”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病重这等大事,自然不能公布,皇觉寺只是个幌子罢了。
……
“长公主怎么好端端的要进宫?平时不是请都请不出来吗?”
皇后和庞贵妃在各自宫里都有些慌。
这个长公主,深得皇上敬重,比太后的地位都高。
她要是横插一缸子,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两人急匆匆都朝未央宫赶去。
却见宫门大闭,数十个御前侍卫紧紧把守。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慌。
皇后先斥道,“都让开,本宫要进去侍奉皇上了!”
庞贵妃不甘落后,“本宫也要进去!”
侍卫拦道,“还请两位娘娘见谅,太后和长公主有命,没有她们的同意,不许开门。”
皇后似乎嗅到了不祥的气息,柳眉倒竖,准备强势闯入。
“大胆!本宫才是六宫之主,你们连本宫也拦?”
“来人呐!将这群奴才赶开!”
庞贵妃自也不肯落了下风。
两人都带了随身侍卫。
眼看就要打起来。
就在这时,一身靛蓝布衣的长公主从里面走出来。
她面容温和,淡淡道,“皇后和贵妃都来了啊,许久未见,倒是有些想你们了。”
两人本是准备发难的,结果被长公主这么软乎乎的招呼着,倒不好意思了。
“皇姐怎么进宫了?”皇后蔫蔫地问道。
长公主长叹一口气,“皇弟病成这个样子,竟没人通知我一声,若不是我今日闲来无事,进宫看看,还不知被你们蒙在鼓里到什么时候呢。”
皇后脸色颇为难堪,“本宫是怕皇姐担心,再加上母后又不许透露风声……”
“皇弟还在昏睡,咱们到侧殿叙吧。莫扰了他清净。”
两人就这么西路糊涂地被长公主带到了一旁。
宫内,赵锦儿正全神贯注地给晋文帝施针。
“皇上确实是中了毒,大概三四个月了,下毒之人十分小心,每次用量很小,轻易难得发现。”
太后的心揪了起来,“什么毒?”
“应该是一种叫.春风来的毒。”
“嗯?”太后眉心一蹙,古怪的名字,从没听过。
“这种毒,一般从秋天开始下,一点点积攒毒性,在此期间,中毒之人,最多身子虚些,不会有大发作,但到了春天,这毒就如春风般,无孔不入地侵蚀中毒之人的每一根血脉,先是皮下出血,然后吐血,最后七窍流血而亡。您瞧,皇上的小腿皮下,已经有很多紫色的斑点,这些都是出血点。”
太后光是听着,就已经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