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蔚妈妈就是故意的。
已故的俞长路并不知道,姚氏一进门时,就买通了蔚妈妈。
蔚妈妈早就易主,是姚氏的人。
只不过她会演戏,掩藏得好,没人察觉。
一个真正会演戏的人,最高境界就是入戏深,自己都忘了自己在演戏。
此时此刻的蔚妈妈,就是这样。
第一次受到少夫人的指责,她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泪水涟涟地跪下,“少夫人,是奴婢不周,才会导致这样的失误,但奴婢真的不知道,这玉兰沁竟然还有这样的坏处。要是知道,奴婢就是把它吃了,也不能给小少爷用啊!少爷就是奴婢伺候大的,如今少爷没了,小少爷对奴婢来说,就是少爷的延续,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着小少爷周全的呀!”
一旁的奶娘小声求情道,“少夫人不在这些天,蔚妈妈衣不解带地照料小少爷,有一次,都累得栽倒在地了……”
杨蕙兰不由犹豫。
她嫁到俞府也有快三年了。
蔚妈妈的表现一向很好。
孕期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轩哥生下来,她就形影不离地跟着。
杨蕙兰对她很倚重,回娘家都会把她带着。
说谁有二心她都信,但说蔚妈妈有二心,她着实很犹豫。
见杨蕙兰为难,蒲兰彬道,“先下去吧。换个人进来伺候。”
蔚妈妈哭哭啼啼走了。
奶娘平时跟蔚妈妈亲近,少不得又求请道,“少夫人,蔚妈妈年纪大了,一时没想那么周到也是有的,她平日里最是要面子,您这么斥责她,奴婢怕她想不开寻短见。”
杨蕙兰心烦意乱,挥挥手,“那你就跟过去盯着她,别让她做傻事。”
佣人换了一波,杨蕙兰才看向赵锦儿,“蔚妈妈跟我很久了,也许……真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
赵锦儿没辩解,只是道,“阿姐,你知道蔚妈妈的底细吗?”
杨蕙兰愣了愣,“她是我婆婆的陪嫁,长路就是她带大的。”
秦慕修淡淡道,“这不是底细。”
杨蕙兰怔了怔,“她……不会的吧?”
“少夫人可以派人去查一查她家里。”
杨蕙兰的亲婆婆廖氏为人和善,蔚妈妈跟她到俞家没两年,就给她找了个不错的男人,正儿八经地置办了嫁妆嫁出去的。
蔚妈妈生了两个孩子后,才又回来伺候廖氏。
所以蔚妈妈每个月都会告两天假回家。
杨蕙兰还真没盘问过她家里的情况。
要是从前,她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但现在事关轩哥,她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第二天就派了人去打听蔚妈妈家里。
这一打听,就发现了不对劲。
蔚妈妈的男人,竟就是俞府的管家。
她的女儿、媳妇,都跟在姚氏身边做掌事,她的儿子,竟还捐了九品小官。
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她根本不需要出来受这个累,回去完全是个老封君待遇。
杨蕙兰恨得狠狠摔碎两个茶盏。
咬牙切齿地盘问几个奶娘,“小少爷到底是怎么起病的?给我一丁一点儿地说清楚!否则,我把你们全都划了脸卖进窑子去!”
蔚妈妈很会做人,平日里时常给几个奶娘好处。
奶娘们一开始都是为她说话,也把她当成个二主子。
这会儿正主子撂狠话,她们就不敢再替蔚妈妈开脱了。
瑟瑟缩缩道,“小少爷起病那天晚上,蔚妈妈非说她要带小少爷睡,第二天一早,小少爷就发烧了。”
“我们也不知夜里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受凉了。”
杨蕙兰又悔又恨,轩哥竟是她自己害得!
是她亲手把魔鬼送到轩哥身边的!
一想到小小的轩、连话都说不明白的轩哥,被那个披着羊皮的老母狗背地里虐待这么久,她竟然丝毫不知情,还傻呵呵把人家提拔成管事,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把那老母狗给我拖过来!”
蔚妈妈演了一夜戏,以为没什么事了,少夫人看似精明,其实挺糊涂,一旦取得她的信任,她就会任人为用,一点都不怀疑。
所以当人来喊她时,她还拿腔作势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少夫人既然怀疑老身待小少爷不周到不细心,老身也舍不下这张老脸继续赖在这里,老身回家算了,家里也不是没有孙子,老身何必在这照顾别人的孙子,还要受气受冤枉!”
拾叶是杨蕙兰的贴身大丫鬟,当即冷笑一声。
“夹.紧你的老嘴,少说几句!你回家?你回哪门子的家?你的卖身契还在我们少夫人手里呢!生是少夫人的人,死是少夫人的鬼!老夫人在时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