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儿已经吓坏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秦慕修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奶奶不那么激动。
这时候,秦大平走出来,“娘,是我让他俩别告诉你的。二云跟诗诗做的事儿太离谱,我怕您听了生气。”
“我老婆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不少些,就是再离谱,难道还怕把我吓死了?”
秦大平撇撇嘴,外甥女在京城做勾栏女,这话他怎么讲得出口,只好冲着秦二云吼一声,“你们自己干的好事,自己说!”
秦二云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诗诗快不行了,现在说什么还有意思吗?”
所有人都愣住。
章诗诗是真不行了,屋子里腥臭无比,她整个人几乎烂了,全身都是疮。
饶是赵锦儿当大夫也有两年了,看到她的样子,还是吓了一跳。
“锦儿啊,好歹你们妯娌一场,诗诗更是你男人的表妹,你如今做了医女,本事肯定大,求求你给诗诗瞧瞧吧,救救她的命吧!”
赵锦儿叹气,“这个病,治得早还能延长十年八年寿命,上次看到她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没救了,现在……我也没办法。”
秦二云哇哇大哭起来,“你连天花都能治好,怎么会治不好这个病,你肯定是故意的,你不肯救诗诗!是你害了诗诗!我诗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路上,王凤英已经把事儿告诉了秦老太,秦老太一直到现在,心里都难受得发紧。
到底是唯一的女儿和外孙女,怎么就沦落得这么下贱了!
这会子听到秦二云咒骂赵锦儿,她颤巍巍走过去,刷刷打了她两个耳光。
“害了诗诗的,是你跟你那个不争气的男人!要不是你俩心术不正心比天高,怎么会把她养成这个样子!她现在弄成这样,有你一大半的功劳!”
秦二云虽然蛮不讲理,但是心里也不傻,秦老太说的这些话,她岂能不懂?
可是她不愿意承认。
没错,她是想让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那还不是不想她吃苦?
乡下人的闺女,能有什么出息?
嫁回乡下,就一辈子做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妇,不回乡下,在城里最多也只能配个贩夫走卒,还不见得如乡下呢!
那邱二少肯青眼看诗诗,是诗诗的机会!
为什么不把握?
把握住了,她就能做夫人做太太,再不济也能做个姨太太,一辈子过人上人的日子。
可是谁知道邱二少负是个负心汉,玩腻了就抛了他们诗诗。
一个人,要是没享受过富贵,也就不惦记那个滋味儿,可是一家人跟他过了几年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怎么能受得了被打回原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还不是想继续过好日子,想试试看还能不能勾搭一两个愿意做冤大头的男人,诗诗才会干上这个。
哪知道就染上了这个病!
秦二云越想越冤,越想越痛,放声大哭起来,“诗诗,我诗诗的命好苦啊!都是娘不好,娘太穷,才会把你逼到这个份儿上,娘对不起你啊!你要去,娘就随着你去,到地下,咱们还做母女!”
秦老太听到她这一点是非都没有的嚎叫,胸口一阵阵绞痛:这个女儿,是废了,废了。
四十好几的岁数,还有一点三观吗?
她拉住赵锦儿,“锦丫,回吧,大家都回吧。”
这屋里恶臭熏天,秦老太怕那脏病染给她其他儿孙。
秦二云见老母竟然冷血至此,也顾不得最后的体面和情分了。
破口大骂道,“老不死!你的心不止偏,还狠!人家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诗诗难道就不是你的外孙女?亲外孙女,连个外来媳妇都不如?她连个蛋都还没给老秦家下呢!算哪根葱!”
秦老太嘴巴张了张,终于一言不发。
即便是女儿,她也不想再跟秦二云废话一句了。
秦慕修却冷冷道,“二姑,做人凡事都要留一线。锦儿有没有给老秦家添孩子,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老秦家正经八百的孙媳。你若再口上无德,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秦二云惯有些怕秦慕修,见他冷眉冷眼,果然闭了嘴,伏在床头痛哭。
众人来的时候,想着好歹都是姓秦的,帮补帮补是应该的。
可是见识到了秦二云的蛮不讲理和恶毒后,没人再想给她留下一个子儿。
没想到最后还是看秦二云最不顺眼的王凤英,掏出了五十两,拍到桌上。
“二云,这些年咱俩一直不对付,我知道我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讲,听不听是你的事儿,讲不讲是我的事儿。
你们一家子,从前比我们过得好多了,若不求攀高枝儿,找个本本分分的女婿,现在的日子可以唱着过,偏你们夫妇心气儿高,要闺女去勾搭主家,落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