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玉嫔娘娘已经思郁成疾,油尽灯枯,看样子是活不了多久了的。”赵锦儿小声道,“她反正要死,这时候如果告诉了皇上,她死倒是没甚,只怕公主要受到牵连……”
不知为何,众人都不约而同看向秦慕修,好像只有他能给这个棘手的难题一个答案。
秦慕修耸耸肩,“可是她犯的罪过太大,戕害一国之君的性命,若她得逞了,现在东秦可能已经生灵涂炭;而且她的出现,是高丽国一手造成的,高丽犯了欺君大罪!如果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国法何在?”
秦慕修的态度很明确,理由也很充分,众人无从反驳。
当然,大家也不是想为玉嫔求情,纯粹是为万华公主可惜。
但是秦慕修说得没错,这事不是玉嫔的个人行为,而是整个高丽的欺骗。
玉嫔也是可怜人,她所做的一切,虽然不可能被原谅,但倒是可以被理解。
可高丽随便用一个宫女冒充公主,送到东秦皇宫做后妃,这是奇耻大辱!
不狠狠敲打,高丽只会当东秦是傻子,以后会干更多阳奉阴违的事儿。
思前虑后,封商彦进宫将此事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晋文帝。
晋文帝闻言,龙颜大怒!
“你说什么!”
他最愤怒的,不是高丽国用一个宫女糊弄了东秦,而是与他同床共枕二十余载的女人,竟然一心挂念着别的男人,并且妄图毒杀他!
“蛇蝎毒妇!”
想到平日里总是对他温柔可人、曲意逢迎的玉嫔,晋文帝胸口的怒气,愈发不可遏制!
“来人呐!将那毒妇给朕带过来!”
半刻钟后,奄奄一息的玉嫔被拖到了未央宫。
看着暴怒如炭的晋文帝,玉嫔竟然苦笑着松口气,“皇上……终究还是发现了?”
“你倒是还笑得出来!”
玉嫔深深在桐油油过的、光亮如冰的青砖上,光可鉴人的地面,映出她枯槁的容颜。
“皇上,臣妾有罪!臣妾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所有解释也是苍白的,恳请皇上赐死!”
晋文帝冷笑一声,“死?你干下这种事,就想一死了之?你不会以为你一死,这事儿就算完了?朕就能放过高丽一马?”
玉嫔满眼惊恐,“皇上要怎么惩罚高丽?”
“朕要发兵三十万,一举攻进高丽都城,掀了高丽的皇宫顶,割了高丽国君的脑袋,让整个高丽都陷入水深火热!”
玉嫔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您何至于如此残暴?”
晋文帝被气笑了,“朕残暴?朕只是把差点发生在东秦的事儿,还给高丽而已。你那般心狠手辣给朕下毒的时候,就没想过朕万一死了,东秦的百姓,要面临什么吗?”
玉嫔嘴巴微张,半晌,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终于,她伏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是臣妾无知,一切都是臣妾的错,皇上哪怕将臣妾碎尸万段凌迟处死,臣妾都不会有一句怨言,还请皇上看在百姓无辜的份儿上,放过高丽吧!”
晋文帝没有理会她,而是冷冷道,“你就没有想过万华吗?高丽百姓无辜,万华就不无辜吗?”
玉嫔如雷震耳,一双眼睛差点瞪出来。
“皇上!万华什么都不知道,万华是您唯一的女儿……”
晋文帝冷入冰霜,“你哀求朕趁早把万华嫁出去,就是怕东窗事发,影响了她的姻缘,是吧?”
玉嫔咬唇摇头,“不是,不是,臣妾真的是自觉命不久矣,怕看不到她出嫁……在万华的事情上,臣妾从未算计过皇上!”
“算计,算计,甚好。”晋文帝点了点头,“朕英明一世,没想到被个番邦低贱女人,算计成这般!来人呐!去大理寺,把权燕西提进来!”
如果说玉嫔从进来开始,都只是抱着赴死的决心,这一刻,她的眼神,才是真的怕了。
“燕郎……你们把燕郎抓起来了?!燕郎是无辜的,他什么事都不知道!皇上,您不能这样!皇上,您不能这样!臣妾求求您了!臣妾给您磕头!”
她越是求,晋文帝的眼底,越是涌起汹涌的愤怒,在权燕西被带进来的那一刹那,变作冰冷的讽刺。
“你念了半辈子的人来了,你没话跟他说吗?”
玉嫔看都不敢看权燕西一眼,只是哀声苦求着,“皇上,臣妾知错了,要打要剐,悉听尊便,燕郎真的是无辜的!他来东秦,也不过是老老实实地做生意谋生,臣妾与万华纯粹是巧合才走进他的铺子,此言若虚,臣妾愿遭天打雷劈!”
晋文帝轻蔑地看着跪在地上权燕西,“你有什么话要讲?”
权燕西看着玉嫔,只道一句,“别求他,你我都没有错。”
“大胆!”
晋文帝拔下身旁侍卫的佩剑,狠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