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的陵墓,在陵园的东南角,是块寻龙点穴的风水宝地。
根本不可能进水的。
从正面看,陵墓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绕到后面,就是一片狼藉!
墓穴整个被人挖开,黄泥遍地,不知道哪里来的污水汪在已经挖走棺椁的墓坑中。
恶臭扑鼻!
这般手法,基本可以判断,挖墓的人,不是与高祖就是与皇族有不共戴天之仇。
“查!给朕彻查!务必尽快将高祖的棺椁尽快追回!至于是何人做的,捉到了,五马分尸,株连九族!”
先先帝的棺椁被盗,这对皇室来说,不止是奇耻大辱,更是如临大敌。
能在重兵把守的皇家园陵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么重要的棺椁偷走。
只有一个可能!
行事之人,对皇陵很了解,对皇家也很了解。
这就像是给晋文帝下毒的玉嫔一样,是埋伏在身边的毒瘤。
不铲除,便会成为更大的祸害!
封商彦已经派大理寺的人手,开始在现场搜罗蛛丝马迹。
“大人,快看!”
墓坑中的污水抽干之后,里头赫然出现一块书面大小石牌。
“捞上来。”
洗刷干净,只见石牌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细细一看,竟是先先帝的传位遗诏。
不消说,遗诏上,先先帝将先帝晋武帝先是一番夸赞,后命令确定将皇位传给他,要求其他皇子要臣服,辅佐兄弟坐稳江山。
晋文帝看着这块石牌,顿时就想到皇兄晋武帝登基时的画面。
晋武帝高高在上,而他,只是臣服于下的臣子。
偷棺椁的人,留下这块石牌,分明就是为了羞辱晋文帝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
一个名不正、言不顺、弑兄夺位的皇帝,是没有资格祭拜先先帝的!
他的目的显然达到了,晋文帝心头的愤怒和郁结,顿时被熊熊燃烧起来。
“好,好,好!”
千般言语化作三个字,他的表情也没有甚么变化。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那股踏裂山河的熊熊烈焰。
封商彦屈膝跪地,“上穷碧落下黄泉,微臣定当找到罪魁祸首!”
慕懿也劝道,“父皇,您先回宫吧,这里交给儿臣。”
晋文帝看了慕懿一眼,到底是不放心,便又看向秦慕修,“太傅,太子年轻,你多加指点。”
秦慕修儒雅地点头,“皇上放心。陵园冷涩,不宜久留,朝臣和宗亲也需要皇上安抚,皇上还是尽快回去主持朝局。”
晋文帝驾马车离去。
封商彦这才长长舒一口气,“诸位,可有什么头绪?”
他说诸位,其实问的只有秦慕修一人。
秦慕修摇头,“没有。”
他这么简简单单两个字,所有人顿时都丧了气。
“但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只要出现了,发生了,就会留下痕迹。太阳底下无新事,只要够细心,够缜密,他跑不掉的。”
秦慕修又淡淡道。
众人的心情,这才稍稍缓解些。
几人跟着侍卫、衙差等人足足忙活到太阳快下山。
陵园里有供守陵人住的厢屋,守陵人做了些简单的饭菜,喊众人进去垫垫肚子。
虽是粗茶淡饭,但大家饿得很了,倒都吃得很香。
“天色已晚,太子,您和太傅先回城吧,我带着人将方圆都搜查一番,高祖的棺椁不比寻常人家的棺材,白日是不好运走的,要偷运,肯定也是夜深人静时。”
“不,本宫不回了,今晚和封大人一起。”
秦慕修想了想,“我回去一趟,与锦儿交代一下,要不她不知发生了什么,肯定要担心。顺便探探城里的风声,贼人不见得就一定要四周逃,有可能混进了城中,也未可知。”
封商彦点头,“有这种可能,那城里就交给你了。”
秦慕修独自策马回了城,先找到了郝老三。
将事情告诉了他。
郝老三大惊失色,“这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连高祖的陵墓都敢动!”
“你只管让阿大他们把所有宗亲、近臣都看住,但凡有异常的,都报给我。”
郝老三应是,“阿大他们旁的不行,盯梢最是在行。”
交代完郝老三,秦慕修拍拍身上的泥灰,才回到家。
已是月上中梢,赵锦儿今日难得早早从医堂回来,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相公,干脆跑到门口守着。
昏黄的灯笼下,她纤瘦的身影亭亭玉立,早已不是刚嫁过来那副瘦小干枯的模样了。
虽然还是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