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正好也抱着轩哥儿出来了,赵锦儿定睛望去,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与唇红齿白身体倍儿棒的囡囡相比,轩哥儿的小身体单薄得过分。
轩哥儿如今已经两岁多了,却还是廋弱得很,小胳膊伸出来,还没有囡囡肥。
这会儿,只见他小小的人儿双眼紧闭,一张原本蜡黄的小脸烧得通红,哭声也跟猫儿叫似的,看着可怜极了。
杨蕙兰连忙将囡囡递还给赵锦儿,抱起轩哥儿。
面上忧心忡忡,“锦儿你来得正好,给轩哥儿看看,这孩子时不时就生病,性格也愈发的胆小沉郁,长此以往,可该如何是好?”
赵锦儿也担心轩哥儿。
闻言,点点头道,“蕙兰姐放心,我这就给轩哥儿好好瞧瞧,不过我小儿科没有那么精通,但我们医堂里的花副山长最擅小儿科,回头抽空请他也来给轩哥儿看看,瞧瞧是不是有什么病根在身上,也许去了病根,孩子就不会总是这么生病了。”
杨蕙兰眼中生出一抹希望,“真的吗?那我改日就去亲自拜访,请这位花山长出山。”
“不必,我说一声,他必卖我面子,蕙兰姐不用低声下气。”赵锦儿摆摆手,“蕙兰姐你先不要急,帮我抱着囡囡,我看看轩哥。”
“好!”
赵锦儿将轩哥平放倒,轻轻掰开他嘴巴,看他的舌苔。
“不会有什么事吧锦丫?我听人说久病成痨,我这孩子一年竟有半年都在生病,我真是担心……”
赵锦儿蹙眉道,“不会的蕙兰姐,你别乱想,你忘了我相公吗,他也是从小体弱,前几年更是病得快不行了,娶我回去冲喜呢!如今不也大安了?轩哥还小,身上的弱症并不是胎里就带的,这种只要仔细将养,假以时日定能恢复!”
提起刚嫁给秦慕修那一段儿,赵锦儿只觉得恍如隔世了。
当时每日都为着相公的病,绞尽脑汁地想法子,如今竟也能如说别人的事儿一样说起来。
时间真真是治愈一切的好东西。
杨蕙兰满怀希望,“对,锦儿说的没错,锦儿可是鬼医的后人,有你这个姨母在,轩哥的身子,一定会没事的!”
赵锦儿检查完轩哥的身体,扭头拍了拍杨蕙兰的肩膀,就去一旁写方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下人照着药方煎好了药,喂轩哥喝了下去。
赵锦儿配的药见效很快,没过多久,轩哥就着药性睡了过去,脸上那因为起热而不正常的酡红也退了下去,
杨蕙兰松口气,轻声让奶娘将孩子抱去睡觉。
转头看向赵锦儿,“锦儿,真是辛苦你了,趟趟来,都要麻烦你给轩哥瞧病。”
赵锦儿摆摆手,“蕙兰姐这说的什么话?轩哥可是我外甥,多大点事儿!”
杨蕙兰闻言叹了口气,秀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惆怅来。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轩哥跟着我受苦了。”
“蕙兰姐怎么会这么想?”
杨蕙兰看着她道,“要不是我太忙没能照顾好他,他也不至于像如今一般多灾多难的。”
“生病哪能由人?再说,你也是为了给轩哥儿一个安稳富足的生活,才这么辛苦打拼,他不会怪你的!”
话虽这么说,杨蕙兰却还是唉声叹气的,赵锦儿继续安慰道,“轩哥的病,我也会同花山长请教一番,他是儿科圣手,肯定有真知灼见。”
杨蕙兰十分感激,却没再多说什么。
赵锦儿怕轩哥还会起热,就没急着走,
温柔的抱起囡囡,将她放到了一旁用木头栏杆拦起来的床上,让她自己玩。
“蕙兰姐,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什么事,你讲就是。我们姐妹俩谁跟谁,还有不能说的话吗?”
“这次太子回泉州接相公回京,还办了件大事儿。“
“什么大事儿?”
“太子亲自去郡守府宣读了蒲大人的调令圣旨,蒲大人不日就要来京城了。”M..
杨蕙兰闻言怔住,脸上一分惊喜,两分开怀,剩下的七分,却是惆怅。
良久,才淡淡道,“哦,这样啊,那挺好的。”
赵锦儿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撇撇嘴,“蕙兰姐,蒲大人可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他心里一直都装着你,从前你们相隔两地,便是再有情谊也多有不便,如今他也来京城,蕙兰姐你是怎么想的?”
杨蕙兰强笑道,“锦儿怎的如今也做起媒人来了?”
赵锦儿摇头,“蕙兰姐,我不是在做媒人,我只是想让你幸福,你还这么年轻,往后还有数十年的人生,总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你可听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蕙兰姐,我不想你错过蒲大人这样的好男人!”
杨蕙兰听她这样说,神情愈发怔忪,半晌都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