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遥身子一僵,面上的绯色更深,头也跟着低了下去。
“太子好雅兴,既然这么多话,不若留下来吃顿饭,慢、慢、说。”
明尘似笑非笑地乜了太子一眼,那漆黑深邃的眼眸仿若深海冰层,透着寒意。
太子若是连这样的威胁都听不懂,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好吧好吧,我先走了。”
太子声线一僵,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身走了。
他是走了,但奇怪的氛围并未散去。
明尘看向身子在微微发颤的夜遥,松开了手。
“你很怕我吗?”
明尘的睫毛垂落,欲念与阴鸷都藏在平静的湖面之下,被低垂的眉眼遮住,未曾显露分毫。
夜遥连忙摇了摇头,明尘对她一直这样好,除了师父和师兄们,从未有人对她这样迁就过。
“那就好。”
明尘抚过她的眉眼,手指微微发紧,他的心里有场兵荒马乱,但他只静静站着,旁人无法察觉。
“阿遥……你不想知道,我今天确认的事是什么吗?”
夜遥虽然迟钝,但此刻答案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了,她的眼睫可怜地颤抖着,水润的唇微微张了张,只挤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嗯……”
“算了算了!”
夜遥忽地变了主意,她转身想走,纤细的手腕却牢牢桎梏在男人温热的大掌之中,难以抽出。
“可是我想说。”
明尘将她拉入怀中,一向守礼守节的男人丢了礼节,从身后抱住了夜遥,将刀削般的下巴压在了她的肩头。
“我想我很喜欢你,我想……留住你。”
这样想强硬地留下她,不管动用什么手段,也不想她与其他人接触,这样卑劣的心思……算得上喜欢吗?
她这样像鸟儿一般自由自在的人,会不会抗拒他,害怕他,到最后像花瓶中的鲜花一般远离土壤,枯萎死去?
明尘的声线压低,低沉又醇厚的声音伴着热气在耳畔萦绕“你太自由了,我该怎么留住你,会不会我说完之后……你就想走了。”
夜遥的身子绷紧了,心跳剧烈跳动着,难以平息。
明尘那样温柔又俊俏,是她在下山后遇见的第一个带着善意的人,夜遥捂住抑制不住的心脏,一时有些迷茫,她拉开明尘的手,转过身看向他。
“我不知道,明尘,我实在不知道……”
她睫毛轻颤,明亮澄澈的眸子无助地看向明尘,她粉嫩的唇瓣微张,像一个迷途的孩子,看着她信任的对象。
然而夜遥明显找错了人,她朝着让自己迷茫的人寻求一个解决的方法,这与羊入虎口又有何分别。
“为何不知道。”
明尘靠近了她,两人的靠得极近,这不算是一个安全的距离,夜遥连男人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
“我这样靠近你,你会恶心吗?”
夜遥微怔,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在夜遥额间落下一吻,温热的嘴唇贴在她的肌肤上,引起一阵奇怪的悸动。
“我这样对你,你会生气吗?”
夜遥被欺负得快要哭出来了,她的眼眸湿湿的,但还是乖巧地摇了摇头。
好乖。
明尘这样在心底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那再过分一些……也没关系吧?
他忽地扣住夜遥的下颚,重重地吻了上去。
夜遥的瞳孔一缩,她忍不住动了动,但随即被明尘紧紧抱住,两条有力的臂膀将她牢牢桎梏在怀中,令她完全无法逃脱。
“唔……”
夜遥被亲得喘不过气来,她总觉得步骤不该是这样的,她好像……还没答应吧?
但她的头脑发晕,已经无法想清楚这些事了。
等这一吻终了,夜遥早站不稳了,她的双腿一阵发软,柔若无骨地倒在了男人怀中,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夜遥甚至能清楚地听见明尘有力的心跳声。
“我这样对你,你好像也没有生气,阿遥,你喜欢我的,对吧?”
明尘紧紧抱着她,眉目间不经意显露出的餍足与笑意,将他的快意展现得一清二楚。
但他看向夜遥的目光又是那样柔和且充满期盼,若是自己拒绝明尘,他一定会很难过吧。
夜遥不想明尘伤心,他已经过得很艰难了。
亲人全无,复仇的路上却又荆棘密布,他走的每一步都必须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师父说要习武之人常怀一颗怜悯之心,为人为物为生灵。但自夜遥入世以来,她发觉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怜悯,也有坏人恶种。
丞相位居高处,但却尸位素餐,为一己私欲残害谢家满门,恶人过得好好的,被陷害的人家却是尸骨无存。
所以夜遥从不觉得明尘所做的是恶,她那点悲悯都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