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遥忽地错开视线,揪了个葡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没什么,没什么,总之,总之我会遮掩过去的,裴教授不用担心。”
刚才的试探没有结果,她便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歇了心思,连称呼也换回了原来那个疏离的裴教授。
两人安静吃饭,空气都瞬间沉寂下来,夜遥面上一直挂着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裴煜安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他皱着眉头,心绪繁杂。
他是喜欢夜遥的,虽然他才刚意识到这件事不久,但心中明显的悸动是三十年来都未曾出现的,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该意识到了,何况是裴煜安。..
他当然可以将心思直白地说出来,像他这样条件的人,完全不担心被人拒绝,他也可以感受到夜遥的心思,大概与他的是一般无二的。
但感情似乎不该这样轻易就下定论,何况夜遥还是学生,两人有一层这样特别的关系在,就更不该这样轻易地决定,他比夜遥年长,就不能不为她多考虑些。
一旦东窗事发,两人相恋的事情被发现了,诚然两人都是成年人,自由恋爱,没什么可指摘的,但裴煜安还是怕她会受到舆论的影响。
他怕到时夜遥会放弃,也怕会影响到她的学习。
年岁渐长,总是会顾及这个顾及那个,想在随心与世俗之间求个平衡。
然而看到夜遥那么伤心,像只蜗牛一般缩回了自己的壳里,他又不能自抑地感到心疼,后悔自己刚才的犹豫。
两人沉默着吃完饭,夜遥低声道:“裴教授,等下留个电话,需要我去演戏就打个电话。”
裴煜安沉默了下“加个好友吧,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阿遥。”
夜遥也没反驳,她点了点头,又道:“裴教授,叫我夜遥吧,叫得太亲密总是不太好,别让其他同学听到了。”
裴煜安怔了怔,看着夜遥面无表情的脸,他觉得女孩这样还蛮可爱的,之前她可不敢这样对自己冷脸。
他好笑道:“我觉得阿遥这个称呼挺好的,裴哥也一样,这不是在课堂,不用在乎那么多。”
夜遥撇过了头,心跳都不受控制,但男人刚才的沉默令她很不高兴,她撇撇嘴道:“裴教授请自重,你走吧,我还要做某人留的作业,不奉陪了。”
“某人”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裴煜安忽地想起自己上节课留了两道数学题,很难,他猜只有30%的人能做出来,而经过他几节课的观察,夜遥显然是不属于这个范畴的。
“需要我教你吗?”
夜遥可耻地心动了,但她犹豫了下,坚定地摇了摇头,坚决不向资本家投降。
“如果我想教你,可以给我个机会吗?”
裴煜安走到她身前,两人的距离挨得近了些,那已经不是个安全的距离,也不算是师生之间该有的距离。
他这话如果不联系前文,夜遥恐怕会以为他是在告白。
但夜遥已经不敢再将自己的心思表现出来了,刚才的沉默已经将她所有的勇气耗尽了,她站在原地“裴教授,不用了。”
裴煜安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他迟疑了一瞬,上前道:“你在生我的气吗?”
一记直球打得夜遥不知所措,她怔愣了下,撇撇嘴道:“没有。”
一直有个理论,女人说不要就是要,同理,女人说没有就是有。
裴煜安全然忘却自己之前对这个说法有多嗤之以鼻,现在用得倒是得心应手。
“上次课留的题其实有些超纲,但因为我相信你们的实力,所以还是留了。按规定来说,这是作业,在下次上课前我不能透露答案,但如果我的学生觉得遇到了困难想来问我问题的话,我是可以给她解答的。”
“作业上课会收,如果没写或没写完都会扣平时分。”
在夜遥气得不行的目光中,裴煜安勾着唇笑了下“所以,阿遥需要我教了吗?”
威胁,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夜遥一时也有些犯愁起作业来,稍稍从刚才的气氛中抽离了出来,注意力也被转移到作业上。
她把男人领到房间的那张桌子上,指着那两道一点没动的题,愤愤道:“你看看你留的这些,什么啊,完全不懂!你是不是对我们的水平没有清晰的认知啊!”
裴煜安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比我更了解你们水平的了,但我觉得你们有这个潜力,没必要向下兼容,可以向上拔高,何况,我觉得我讲的还是比较清晰的。”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们有听的话。”
因为一步跟不上就步步都没有听的夜遥忽地有点心虚,她坐在桌前,将试题往教授面前移了移“不是说要教我题吗,说别的干嘛?”
她低着头,也就错过了裴煜安眼底的笑意,男人抱着手臂道:“我是教你题,但总不能帮你做题吧,我给你几个公式,你先想一下。”
说着,他拿起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