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银出去之后都还在想,这么走了到底合不合适,她怎么也算大夫,虽然其实除了她娘以外,她也没怎么看过别的病人。 但是闻着那股气味,她实在是不想回去,再者,那人是村里的,就算是她费尽心思帮忙治伤,又能给她什么呢? 算是她自私好了,可她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凭什么就要帮别人?替人治病理应拿钱,可那钱最后是给仁济堂的,还没多少,她自然得不到什么。 赵若银想到这些,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谁说做了大夫就一定要帮人看病了? 她就算是要做女官,那也是宫里的御医,自然不是这些人够得着的。 见仁济堂的学徒已经出发去找能做手术的大夫回来,她更是觉得自己没什么错,转身便要走了。 同安还在外面等她,见她拿了药要走,便说道,“姑娘住在何处?小的用马车送姑娘回去吧。” 赵若银本不想再坐车,坐在那车上有些不习惯,总怕碰坏了什么。 但她见旁边那几名贵妇人就是上了马车走的,顿时又有些羡慕,想着这车不坐白不坐,药也拿了,显然对方并不是想恐吓她。 “多谢你,往前走吧。” 快到盛园的时候她就让同安停车了,“就在前面,巷子里不好进车,我就在这里下了,今日多谢你。” 同安说道,“姑娘小心一些,大夫开的药要好好喝了,今日虽然没有撞到你,但是姑娘吓了一跳,我家主子很过意不去,小的在此再替我家主子道歉,姑娘以后路上行走也要小心一些。” 可不要再走神了,真被车撞了可不好,旁人可没有陈家人那么好说话。 赵若银也听出了这一层意思,吓了一跳,忙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以后必定会小心。” 她见马车走了才算是松了口气,这事儿可算是过去了,能得到这些好药都是运气好,真遇上什么恶霸,只怕连小命都要交待在这里。 等她提着药材回了住处,这才算是平复了心情,这京城实在吓人。 来京城时,只想着无论如何都要通过考试,这样回去之后就能说得上话,能提出要求,能让娘和她过得好一些。 她什么也没想过,如今成功了,却又觉得迷茫。 如今她年纪正好,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回乡,这样也能嫁一户好人家,就算是她没有进宫做女官,至少这是个荣耀,证明她不是一般人。 镇上的富户自有看得上她的,只要给了足够的聘礼,家里便再也说不上什么,以后的日子也不用发愁。 若是留在京城,就这么做了医官,以后若是遭遇不公,又上哪里说理去?这样一来,婚事也没有着落,只是一时风光,往后日子不定过得多凄惨。 她又想起仁济堂大堂里的病人,要不就是面黄肌瘦,要不就是身上散发着臭气,也许以后就都要跟这些人打交道。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几名贵妇人的样子来,赵若银心里更是不平静。 显而易见,她向往的是后面那一种生活,她不想做什么闻名的名医,只想有优渥的生活环境,有人在一旁伺候,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现在回头,只说自己是来京城证明自己,没准儿还让人高看一眼,回去之后也有说的,能寻得一户好人家。 但也有可能因此惹怒皇上,只当她是来找茬的,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赵若银显然是不想进宫做女官了,心思不定,连觉也睡不好。 而盛园这边每日都安排了课程,要让这些人迅速学会宫里的规矩,这事儿可不能耽误。 次日教规矩的便是宫里的人,一辈子伺候主子的,自然是将规矩牢记于心,只说什么不该做,说了一大堆,要是做错了,轻则杖责,重则杖毙,简直没个好。 这番话下来,自然是将人吓破了胆,他们都是民间大夫,知道宫里规矩多,但是没想到这么多,以前可从来接触不到这些。 连男人听着都胆寒,赵若银一名女子,自然也会害怕,再加上心里本来就动摇了,这下子更是不想进宫。 盛园的事小鱼很清楚,礼部也要从旁协助,而他如今在礼部任职,正好负责这些新晋医官的教习,有什么事都有人报给他。 回家之后,他便跟林喜悦说了这件事,林喜悦听了之后只叹气,“哎,宫里的老嬷嬷们规矩学得好,说话却是没个章法,这些话听下来,有几个人受得住?” 小鱼说道,“这也不怪他们,现在是第一次从外面用医官,这是要近身为皇上和娘娘看病的,自然是要把规矩教好,到时候入宫出事就不好了。” 林喜悦点了点头,“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只是听着太吓人了些,倒像是皇上皇后成天什么也不做,就知道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