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宫中设宴,今年陈家全家都要进宫,太极殿上,一眼望去,入目的都是陈家人。 皇后和几名皇子公主都在场,连他们也是和陈家有关系的。 再往下看,还有陈仲达,这是陈仲谦的堂弟,又是自家人。 有人心想,也不知陛下看到此景,心中作何感想,不过也对,这江山本就是姓陈的,就算是易主,那不还是姓陈么? 今日刘悠然也来了宫宴,王默如今倒是愿意与她亲近,主动和她坐在一处。 她看到刘悠然,十分惊讶,“前些日子见你时你还黑得不成样子,这才没多久,好像白了许多。” 刘悠然还没说话,她补充道,“虽然比起我来,还是差了一些。” 刘悠然没好气地道,“你等着吧,很快就比你白了,我用的可是林主事亲自调配的玉肌膏。” “那我也用,你赶不上我。” 刘悠然说道,“你怎么就这么能惹人生气?牙尖嘴碎,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学得跟你一个样。” “你怎么知道?”王默惊讶。 刘悠然笑了,“一直护着肚子,当我看不出来啊,这是要做娘了?” 王默笑得一脸幸福,“明年六月。” 刘悠然笑着说,“那我祝你一切顺利,平平安安的。” “谢谢你了。”王默拉着她坐下,两人凑在一处说话,倒是十分自在。 歌舞过后,平襄王有些醉了,举着酒壶喝酒,十分豪放不羁。 他算起来是当今皇上的堂兄,只不过是远房的,因为一家子一直老实本分,爵位倒是稳稳当当的。 今日也不知是真的醉得厉害了,还是心中一直有气,借着醉意把心里话说出来。 舞姬退下之后,他举着酒壶从座位上起身,站在大殿中央,指着陈仲谦说道,“皇上,您是真的看不见吗?陈家势大,如今要盖过皇上去了,等他们羽翼丰满,这江山怕是要易主。” 大殿之上,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那是真的不要命了啊。 本来还一片和乐,听到这话,大殿中顿时鸦雀无声。 陈仲谦没什么反应,只认真听着他说,林喜悦倒是偏过头看了看皇上的反应。 平襄王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嚷着说皇上宠信陈家太过,这是要宠出祸事来,天下才安稳没多少年,怕是又要起战乱。 这时候才有人出来制止他,他的夫人出面,说是王爷醉了,胡言乱语的,又是跪又是求,生怕皇上降罪。 等他被人带下去了,皇上举杯,面带微笑,“今日是除夕,大家举杯,共贺盛世,不过是些酒后胡言,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朕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再听到这样的话。” 有人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劝谏,如今看来,皇上是打定了主意,便也没人往上撞了。 就是刘大人也有这个心思,陈家的确是越来越煊赫,小杰虽然是他的准女婿,但他身为御史,这是他的职责。 但他想,陈大人在朝为官多年,从来处事公允,也不知会试他会如何选拔人才,最终又会选些什么样的人出来,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结果。 平襄王的醉话掀起一阵波澜,又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平息下去了,接下来没人再生事,倒是平顺的过去了。 刘悠然一直都很紧张,她不懂朝局,知道如今陈家地位尊贵,但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似乎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 宫宴散了,从太极殿一路出去,各府的马车早已经等在那里。 刘悠然上了马车,却是不想走,一直看着宫门口,等小杰出来了,她想喊,又觉得这么多人都在,不合适。 谁知小杰往这边看了一眼,主动过来了。 “怎么?大晚上的不困啊,宫宴散了也不回去,还是说你是在这里等我?” 刘悠然道,“是等你,你可得意了?” “是挺得意的。”小杰笑着说,“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刘悠然左右看了看,担心地问道,“没事吧?平襄王说的那些话……” 小杰说,“都好好的站在这里,能有什么事?放心吧,那些都是醉话,皇上也知道的,都没有怪罪他,更不会怪罪我们,没事。” 刘悠然不确定,小杰笑了笑,“明日便是大年初一,说好了要去郊外跑马,你今夜要是不好好睡觉,明日可没有精神。” 她忙说道,“等着看吧,也不知道谁没有精神,你要是跑不过我可丢人得很。” “好啊,明日就比一比,我可不会让着你的。” “我才不要你让,看不起谁呢?” “你,就是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