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信封上是五颜六色的糖果屋系列彩绘,地址栏都写着同样的两个名字——秋禾寄和沈均收。 “您拿着这些是去卖废品吗?不如卖给我吧,爷爷!” “你,你要这些有什么用呀?” “我出十块钱?行不行,这些纸都旧了,你去废品站绝对得不到这个价。” “行!” 听到价钱,老大爷眼前一亮,连忙答应了下来,生怕他会反悔。 “要袋子不要?小伙子,袋子也送你。” “不用了,我放书包里就行。” 那天傍晚,夕阳如血。 大街小巷的摊儿前叫卖着豌豆糕,米花糖,鸡汤米线,白吉馍,炒凉粉等等各式小吃。 目光所及之处都挤满了人,好不热闹。 魏山意把单车骑得飞快,先走喧嚷镜湖西路,再穿过卡车与尘土齐飞的国泰路。 接着路过破旧的天主教堂遗址,最后到达永兴菜市场。 他小心翼翼地护着挂在胸口的书包,仿佛在守护一只生死未卜的流浪猫。 菜市场傍晚尤为冷清,魏秋云去上夜班了。 楼下没有孩童吵闹,楼上没有邻居叨扰。 他坐在书桌前,找出一个精美的纸盒子,把信件小心的收好。 这是她的东西,哪天他有勇气有机会了,一定要亲手交到她的手里。 邮箱里不只是信件,还夹杂着许多杂志书籍的内页,卡片和纸条。 这时,一张白色的纸条鹅毛一般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 上面不约而同的写着差不多的句子。 【怎么办,沈均我好累。】 【看着水潭漩涡里的青苔,就好想和它们一样离去。】 【我今天上午自习课偷偷走出去了,看到了天台,天台上有好多云朵,如果我飞过去了,是不是就不再这么痛苦了。】 【我好想爷爷奶奶呀,如果我被允许和他们住在一起,会不会变好。】 【怎么办?没有任何力气了,我做了坏事情,我觉得很开心,为什么只有做坏事才开心呢?】 他心里一惊,手紧紧地抓着纸条,敏感的神经忽地悬了起来。 他把盒子重新打开,把信件按照时间排序,一字一句的读起来。 她原来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坚不可摧。 她原来和他一样生活在支离破碎中。 可呆在泥潭里的日子不好过,有灰尘,霉斑和腐烂的味道。 他绝对不能让她继续这样在黑暗里,他不能让她耗费青春。 她是他的光芒,他的阳光是配得到爱的。 是配珍藏的,配得到万人敬仰的。 她不该像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一样生活。 他要做她的缝补匠。 哪怕她愈合后,毫不知情也没关系。 他只希望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