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起一把利刃向着命运的黑洞冲去。 他知道那种被父母忽视的感觉。 他给他写了回信。 一个月后,在他给母亲送饭的路上,无意打探邮箱的他又收到了她的另一封信。 他没在镜湖西路再见过她,以为那次是新阶段的告别,却没想到她还会继续写给他。 他开心极了,郑重其事的把信先拿回家,打算从医院回来再看。 到了医院,魏秋云并不打算先吃东西。 她坐在病床上,放下手机,火急火燎说有事要和他商量。 她先是告诉他,他爸要修祠堂的事。 “修祠堂和我有什么关系,咱们不是这么多年都这样过下去了吗?” “你傻呀,你爸这是要供你在庐城读书了。” “不去!” 魏秋云把他买的饭推到桌子一边,重重的锤了下不锈钢的床头柜。 “你妈我没本事呀,我不能看着你受苦。我现在生着病,还把工作给耽误了,回去后都不知道公司还要不要我。” “我陪着你,妈,我学习好,学校给我发奖学金了。” “小山,我告诉你什么才叫孝敬你妈,你考上好学校,有份好工作就算孝敬你妈了,你不是要当医生吗?去个好医院就是孝敬你妈了,你懂不懂呀?” 魏秋云气得一脚踹在魏山意腿上,眼泪刷得落下,悲痛的哭了起来。 魏山意扯着蓝色的被单,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是你爸,按照法律他也要给你出赡养费,你拒绝了,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吗?”魏秋云眼泪迸出眼角,愈加愤懑。 “再说了,你跟他上学,难道就不要我这个妈了吗?死脑筋。你跟他们好好相处,让你爸把上大学的钱也供出来,妈看着你有个好前途,也就放心了。” 他回家拆开了那封信,却没想到,和上次的那封完全不一样,信的内容决绝而冷淡。 他知道人成长是在一瞬间发生的,观念的转变也是。 他苦笑,她不再需要他了。 他还在原地,不能陪她共赴山海。 他折起信,像在做一个无言的告别。 波澜不惊的湖面下隐藏着颓唐失落。 九月份开学,他去了庐城一所名声在外的寄宿制中学。 寄宿制高中比走读更严格,手机等通讯设备一律不准进校园,按时熄灯,按时吃饭。 学校一个月放一次假,魏秋云一个月来一次庐州,给他带周黑鸭和牛奶。 从宿舍到教室再到操场,无数个三点一线枯燥的日日夜夜里,带给他最多微笑的是那个穿着医生服的蓝色小熊。 那是她画给他的,他把画贴在宿舍床位旁的墙上。 他要更拼命,更拼命地缩短这段距离。 她的最后一封信,他没来得及回复。 当然也不需要他再回复。 开学典礼上,台下是密密麻麻由白色校服衬衫组成的浩荡人海。 他也换下了一中蓝色的运动校服,在看台上穿着有着白色衬衫的新校服。 纷纷扰扰的人群里有无数的充满好奇的青春面孔。 他们手里挥动的小旗子在夏末的石阶上汇成缤纷的海洋。 可这缤纷海洋里一张张鲜活面孔却再也没有她了。 九月份开学的还有她。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她回了一趟细阳,打工的地方在市区,离家不远,没什么新鲜感。 她回到家里,不久后收到了沈均的回信。 只是信的语气和平时很不一样,信里的人语气异常决绝冷漠。 他说信就到此为止吧,来信味同嚼蜡,回信毫无意义,人只要分开了,注定会越走越远,团圆都是造作的蠢话。 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把这段关系掐灭的。 去大学报道的路上,她只随便带了几本书和几件冬季要穿的羽绒服。 看着火车开出颍城,从那一刻开始,她要和过去好好地告个别。 过去是什么呢?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躲在安全区里强说愁。 而她已经做好准备去拥抱残酷社会了。 看看自己究竟会又有怎样的得失,经历怎样的考验,修炼出怎样的铁石心肠。 八年的时光,送奶箱积了厚厚的铁锈,愈加腐败溃烂,无人问津。 千山万水挡在两人之间,各自走在新的人生轨迹上,再无联络。 ———————— “我想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