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思毅第二天一早便去早朝,今日并不是大朝会,只有身上带着爵位,以及从二品以上的官员需要参与早朝。
至于冀思毅这样的小透明,去不去都没有关系,因为没人会注意到一个背景板。
冀思毅站在朝堂上,看着其他人一个个将事情呈报上去。
只有他,如同傻子般杵在墙角。
天知道他有多想说些什么,但他手边并没有正经的事务,也没有人想听他说话。
他这一生或许都要这么蹉跎下去,直到他死...
冀思毅的心脏又开始不听话的乱跳。
当太监第三次唱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时候,冀思毅的腿比他脑子先一步迈出去:“臣有本。”
半个时辰后,冀思毅恍恍惚惚的走出大殿。
旁边的官员们都面色凝重的从他身边匆匆经过,只有少数几个阴阳怪气的对他拱手:“冀爵爷好福气,关键时刻总能遇到贵人相助,振兴家业也是指日可待。”
冀思毅:“...”这些人刚刚在朝堂上不是努力帮他说话的么,怎么刚出来就翻脸了。
回想起刚刚在朝堂上发生的事,冀思毅仿佛看了一场大戏。
最初他已经做好了被皇上拖出去咔嚓的准备,哪想到那些平日里对他不屑一顾的官员们,竟有八成帮着他说话。
在大家一口一个皇家血脉不可旁落的苦谏下,皇上终于同意让他将人领进宫来滴血认亲。
他原本还以为这些人是真心想要帮助自己,可看了现在的情况,他又不是很确定了。
他甚至在怀疑,这些人之所以帮他说话,就是想让他早日上路。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并没在他身上过多停留,只是每人嘲讽几句便匆匆离开。
倒是那些皇子的母族人,对冀思毅投来愤恨的目光。
他们刚刚倒是极力反对了,可那些往日里与他们交好的同僚却都倒戈到冀思毅那边。
多了个皇子本就不是个好消息,尤其对方还是个受官员推崇的皇子,看来他们要快些回去商量对策...
商量个屁,原本在他们阵营中的一二品官员都已经叛变了,他们要去找谁商量,这些人的下属么。
冀思毅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脚不沾地的回了子爵府。
谁知刚到府里,便接到余光送来的书信。
想到自己昨天挨的打,冀思毅第一个反应就是将信丢掉。
可他的动作却在想到今天早上,官员们对他态度的转变时停住。
深吸两口气,冀思毅打开信封,却发现余光竟然约他二更天一聚。
冀思毅舔舔嘴唇,事已至此,他必须要硬着头皮同那女人一起走下去,至少要知道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冀思毅将手中的纸团成一团,塞在嘴里打算硬生生咽下去毁尸灭迹。
谁料那纸入口后,味道居然香甜中带着一丝盐腥气,而且没两下就化了。
冀思毅正在疑惑,就见翠香阁大茶壶正脸色诡异的看着自己。
冀思毅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在看什么?”
他好歹也是个子爵,可不是这些腌臜之人想看就能看的。
大茶壶已经被鄙视习惯了,倒是不觉得冀思毅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反而舔着脸凑上来:“爵爷,我家掌柜说了,知道爵爷喜欢吃纸,故而这纸是糯米做的,墨是乌鱼的墨囊做的,爵爷可以放心享用。”
要不怎么说他家掌柜能发财呢,不管什么事都能提前考虑到。
被余光提前考虑到的冀思毅:“...”他要是把这个大茶壶乱棒打死,那疯女人会不会杀了他!
好容易熬到二更天,冀思毅忙不迭的让车夫送自己去翠香阁。
看冀思毅那急不可待的模样,车夫露出一个很懂的眼神:“爵爷,翠香阁的姑娘都老了,你要不要去天香楼那些楼子看看,那里面的姑娘,嫩的能掐出水来!”
冀思毅摇了摇牙,直接敲在车夫脑门上:“管好你的嘴,急色到爷面前来了...”
挨了打的车夫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打他干什么,年轻姑娘有什么不好,爵爷怎么就喜欢那些老掉牙的...
为了不让余光看出自己着急,提前到达翠香阁的冀思毅,一圈接着一圈的在翠香阁周围溜达。
在家待着心里太慌,倒不如在这转悠着安心。
就在冀思毅即将没有耐心时,却见一个身穿斗篷带着兜帽的人,提着一只灯笼从翠香阁匆匆走出来。
冀思毅疑惑的伸出头去:这人怎么看起来这般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许是他的动作太大,那人居然径直向他走了过来。
当看到来人的相貌后,冀思毅的身体差点瘫软下去:“李公公!”
这不是御前第一总管太监李德海么,怎么跑到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