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万籁寂静中,301州公路上传来的汽车发动机低沉的呼啸声,像是音乐前奏。 王灯明想起那盘音乐带,沙沙响,像是风吹芦苇荡的沙沙声,就如同他现在听到的,两种不同毫不相干的属性之物竟然会那样的完美的结合。 就如黎明的花朵,悄悄绽放在黑夜之中, 残月当头,灰灰的暗暗的,犹如一弯骨白色,带着倒刺的鱼钩。 他擦擦眼睛,为什么月亮会如此恐怖。 那远胜于暮骷谷看到的红色血月。 水一般的空气,逐渐变得冰冷起来,就像一个人走进一条狭长的冰谷,越往里走越寒冷。 感觉到了?亲爱的。 森西把卷宗一本一本叠起来,那有半个人那么高。 “我太了不起了,居然看了这么多,真困啊......” 森西像是没听到王灯明话,她伸着懒腰,打着慵懒诱人的呵欠。 她躺在床上,像条美人鱼,蜷曲着。 一盏灯在轻纱般的薄雾中亮了起来。 这盏灯从没亮过,在警局的正前方,隔着一条马路。 电线杆下,站着一个人,是那个老太,她在望着警局的窗户。 王灯明想叫森西,发现森西已经进入了梦乡,脸上带着憧憬的幸福,她梦到了什么? “亲爱的,我喜欢你。” 她在说梦话。 “你喜欢谁?” “我喜欢你。” “你到底喜欢谁?” 森西发出孩童一样的笑声,转个身抱着枕头,侧卧着,银铃一样的笑声断断续续。 王灯明出门,将房门关上。 他端着枪,来到警局的大门。 哐当一声,他打开门! 铁门的撞击声,像是来自地底的遥远深处。 老太不见了。 路灯依然亮着,像是耀眼的远光灯,王灯明眨眼睛。 灯光闪烁几下,恢复暗黄虚弱的光芒。 他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提着枪返回警局。 房间内,森西平躺着,双手放在腹部,上下重叠。 他来到窗户边。 电线杆下又出现一个人,是香草·法拉赫! 她下身穿着牛仔裤,上身穿着紧身的白色汗衫,她的头发扎在脑后,那与前几天看到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的骨架显得很大,身体圆滚滚的。 她看起来显得很笨重。 他跑下去,迅速的打开铁门。 “别跑!站住,你个装神弄鬼的八婆!” 王灯明一定要抓住她。 香草·法拉赫转身就跑,她跑得很笨重,像身上背负着百近重的东西。 王灯明一眨眼就追上她,在马路中央,她扭头用牙齿咬。 扑通,她被警察扑倒在地。 警察亮出手铐,一只手摁着她的头,一只脚跪在她的背部,一只手用手铐将她的手铐起来。 香草·法拉赫被铐的时候,没发出一点声音,她只是不停的挣扎,力度小的像患上软骨病的人。 王灯明感觉非常不好。 他摁着香草·法拉赫的头部,巴掌心传来的触感不是坚硬的头骨,像个没什么气的足球。 妈的! 他吓得把手缩回来。 “你的名字!” 香草·法拉赫头部向下,并没回答。 “你是不是香草·法拉赫?说!” 被制服的女人依然没说话,王灯明将手伸到她的颈脖处,脉搏跳动的相当有力和快速。 妈的,是活人啊。 他想将她翻转过来,但她的衣服像是纸湖的一样,背后被他那么一扯,扯开一道大裂口,像是丧衣一样。 他抓着她的手臂,然后将她一滚,让她仰躺在地面上。 “说,你是不是香草·法拉赫!” 她突然朝着王灯明吐口水。 妈的! 王灯明中招了,他明显的感到脸上有湿漉漉黏湖湖的液体。 混蛋! 他揪着她胸前的衣服想把她揪起来。 撕拉,整件衣服连着凶罩被他全部扯断。 他妈的! 他感觉这个女人的身体像个气球,一用力身体的某个部位就会凹陷进去。 他又滚动她的身子让她俯卧着,用手指分开她浓密的头发检查她的头皮。 头皮似乎有被缝合的痕迹,光线不是很好,他不能确定。 他把头底得更低一点。 一辆箱式汽车突然从巷道中冲过来! 王灯明来不及闪躲,直直被撞出老远,香草·法拉赫和他一起被撞得飞出更远。 砰! 警局的楼顶上射出的子弹击中厢式车的侧面玻璃上,厢式车仓皇而去。 他想站起来,头脑一阵眩晕。 当王灯明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 森西正在身边,他一咕噜爬起来。 “亲爱的,你做梦了,我看见你在大呼小叫的叫救命?” “我做梦了?” “是的,我被你吵醒了,你做梦的样子很可爱,你梦见什么了?看你吓成那样子。” 王灯明急忙爬起。 火焰喷射器放在窗户边,冲锋枪挨着火焰喷射器。 他跑下楼,打开铁门。 马路中间什么也没有。 “你在找什么?” 森西发现王灯明情况不对,跟下来问。 “你说我在做梦?” “是的,在的,你昨晚睡得很早,比我先睡。” “说什么呢,是你比我先睡的,你整理了卷宗之后就睡着了。” “胡说,你洗完澡你就睡了!” 十分钟后,王灯明在办公室喝着二锅头,森西担心在一边担心的望着他。 “渣警,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你让我静一静。” 喝完酒,王灯明一个人独自开车上了301州公路。 他打开车窗,让大风吹着自己的脑袋。 头发下的缝合线,路灯,厢式货车,老太.... 他的手摁在香草·法拉赫身上异常感,那对....是真实的,那双眼睛是真实的,她的唾沫是真实的,异常的真实的,我在做梦? 车辆在行驶中,他听不到车辆的呼啸声。 这是一个无声的世界,这是黑白的世界,他看到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