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处置了。”
江烈正色道:“一切由常籁星先生捐赠的慈善事业,都不会改名。我查过资料,近中学堂这几十年来培养出了不少人才,已经成为了咱们颖川郡的一张名片,是咱们颖川郡的一大招牌,肯定是不能够改名的!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实事求是!常籁星确实是罪不可赦,但也不能因为他的罪行就否定他的善行!虽然他做的一切善行都是建立在罪行的基础上的,但他做过的善行确确实实起到了特别大的正面影响!任何名字带籁星的、带近中的,统统保持原名!一个人做过的好事不应该因为他做过坏事而磨灭,哪怕他做过的坏事是穷凶极恶的,是罪不可赦的!”
“江大人英明!”人群中的一个老汉带头呐喊道。
随即,人群便此起彼伏地呼喊起了“江大人英明!”
热烈的呐喊响彻了附近的好几条街,直到未时三刻,才随着江烈的一声“未时三刻已到,即刻行刑”而戛然而止。
常籁星憔悴的脸上登时多了几分愁容,他缓缓地跪了下去,又缓缓地将头趴在了那口虎头铡的台面上,浑身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冷汗不住地往外冒。
在这个时候,常籁星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或许他的脑海中开始回忆起了他的这一生,他那传奇的非同凡响的一生。在越发接近死亡的时刻,内心的恐惧感会骤然增加,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度的恐惧。几乎是每个人都怕死的,但只有离死亡仅剩一步之遥的时候,才会意识到死亡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适才高谈阔论、谈笑自若的常籁星,展露出了一种不太符合他形象的恐惧与紧张。
“等一下……等一下……”常籁星又抬起了头,望向了江烈,“江大人,我想……我想抽口烟,一口,就一口……可以不?”
江烈抿了抿嘴,看向了段彪:“段郡丞,给他点根烟!”
“卑职遵命!”段彪说着便跑向了囚车,从囚车里翻出了一包崭新的未拆封的高档香烟,又跑到了常籁星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烟盒的包装,从中取出了一支香烟,用旁边的火炉点燃,递到了常籁星的口中。
常籁星叼着那根烟,使劲地吸了一口,登时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说到做到,常籁星果真只吸了一口,便将只燃烧了一小段的香烟吐到了地上,然后重新趴回了铡刀的台面上。
“郡丞大人,能砍了吗?”刽子手问道。
“你问太守。”段彪说着便向江烈使了个眼色。
江烈咬了咬牙,朗声道:“行刑!”说着便闭上了双眼。
随即,许多女人和孩童的尖叫响彻了天际,哭泣的声音也逐渐此起彼伏了起来。
被吐到地上的香烟在风中自顾自地燃烧,烟灰随着无情的风四处飘散。
常籁星的头颅倚靠在那支被遗弃的孤苦伶仃的香烟旁边,一起在风中凌乱。
这颗头颅是较为诡异的,双眼是紧紧闭着的,嘴角是略微上扬的。这是一颗保持着微笑的头颅。
“大帅……完事了……”段彪走到了江烈的身边,拍了拍江烈的肩头。
江烈仍然紧闭着双眼,暗自出神,沉吟片刻,方才轻轻开口道:“备轿……回府……”
“你不骑马啦?”段彪问道。
江烈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派个人帮我把骐墨牵回去。不用牵也没事,它认得回家的路,它会自己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