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后生边跑边喊,额头上青筋爆出,看得出来,他极其愤怒。
一般来说,耕牛多是十几户人家共同饲养,耕作的时候,轮流使用。
不到片刻功夫,河边村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他们前呼后唤,不少人聚拢起来。很多人手上准备各式东西。
有人挑上粪桶,臭味散发出来。
有人端着鸡血狗血。
还有抱着老坛,里面不断地晃动,估计是一坛陈年老酸水,或者是泡臭豆腐的臭水。
敲锣打鼓,众人飞快朝黄河而去,热闹非凡。
“为什么都是一些脏东西?”
古夏颇为不解。
“是驱邪驱妖的手段。”
麻婴笑着说。
她见我与古夏困惑不已,继续解释:“村民见识有限,能使用的东西也有限,觉得人不喜欢的东西,妖魔鬼怪都不喜欢。所以用粪水之类,对付死鲶鱼。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个风水门派,会用脏东西来对付鬼物。可见,他们这种手段,极有可能歪打正着。”
“不管怎么样!河边村村民还是很有勇气。”
一行人在河边,将各种臭味熏天的脏东西浇到水中。
河水瞬间冲散,河面上飘着一些擦拭屁股的竹片、树叶之类的。
“铁疙瘩,臭鲶鱼,你给我滚出来。我们烧好大锅,要将你们炖熟吃肉。”
“贼东西。吃我们的牛。日……你祖宗十八代。终有一天,敲下的鱼鳞当地砖,万人踩踏。”
年轻后生扯着嗓子大骂。
“你个瓜皮,吃我们的牛。”
“你的孩子没有屁眼。以后饱受折磨……你老婆跟着鲤鱼跑了,你两颗蛋烂掉……你老婆给鲤鱼上下孩子,把你气死……”
年轻后山骂过之后,一位四十岁出头的大妈上场,口吐芬芳,问候铁王爷老婆孩子,以及希望隔壁的鲤鱼拐走鲶鱼的老婆。
泼粪水之后,骂人的场景,更是出人意料。
不过,麻婴说得对,河边村村民不服输,不畏邪,压根不惧怕铁王爷,倒是有一股精气神。
众人泄恨痛骂铁王爷。
水面只有风吹波澜,没有见到鱼怪露面。
前后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众人散去。
年轻后生上前问:“你们看了好久。来河边村做啥?”
“我等想在这里住几天,等到月圆之夜再离开!”
我客气说,又快速想了一个理由,“敢听到打铁声,正好请铁匠帮我打造一个大铁器。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能否帮忙引荐?”
年轻后生皮肤黝黑,性子耿直:“俺叫黑娃,大号白子谦。这段时间,村子不安宁。几位客人还是等月圆之后再来吧。你们可以先去风陵渡镇子上居住。”
我笑了笑:“莫非有邪性之物出没?”
黑娃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诸位是明白人,就不用明知故问。鲶鱼成精,打我祖爷爷开始,就出来害人。月圆之夜,它有可能会化成人形,上岸伤人。”
“不过,一般村子怕它。可我们不怕。打我祖爷爷那辈开始,就跟这只鱼怪耗上。我们有组训,不给它上一炷香,有机会就杀掉它。人绝对不能给妖物磕头。管他有多大本领。”
“所以,我们打心底瞧不上郭家人。”
我心中暗暗有些震惊。
“那你们不怕吗?”
麻婴奶声奶气地问。
“怕啥!”黑娃大大咧咧地说,“我们基本不下水,下水也是中午。家里都备有鱼叉,它敢上来就弄死它。祖爷爷说了,铁疙瘩虽然厉害,眼珠子是它破绽。只要敢刺它的眼睛,就能干掉它。”
看来河边村众人,打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鲶鱼精该打该杀,所以骨子里丝毫不惧怕。
我心中更是想起,与铁王爷对视之际,它那一双邪性的眼珠子,没想到是它的破绽。
“你们是外乡人,还是快些走吧。”
黑娃催促说,“不要耽误自己的性命。”
古夏笑着说:“你只要知道,我们要打造的铁器,就不会赶我们走了。”
黑娃皱眉:“是什么?”
“钓大鲶鱼的钩子。我们与你们痛骂的瓜皮铁鲶鱼有深仇,非要将它钓起来杀死不可。不瞒你说,我是从山上下来的道士,杀掉鲶鱼精,本就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
古夏说,将包裹的黄布揭开,露出一把雷击桃木剑。
黑娃眼睛一亮:“你们当真钓鲶鱼精吗?”
“那还有假!”
古夏说:“速速带我们找铁匠打造鱼钩,帮我准备麻绳作为绳索。我花钱买一些活猪活牛,时机成熟就想办法把瓜皮鲶鱼钓起来。”
我说:“你要是点不了头,那就让开路,我们自己去。水神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