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华子瞻几近绝望的时候,突然一个影子从街角拐出来,影影绰绰地看着那背影像是一个女人。他赶忙发动汽车,追了过去。汽车越来越近,他看得也越来越清楚,那熟悉的衣服、长长的卷发,是她!华子瞻一踩油门,汽车轰地一声巨响划破宁静的夜晚。这样大的响声引得晴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张望。华子瞻的车从路上冲过来,斜插到她跟前停下。他从车上冲下来,一把将叶晴柔拉到身边,此时只觉自己的心咚咚跳得厉害,失而复得的后怕令人惶恐,他责怪道:“你到哪去了?这么晚不回家!”叶晴柔吃了一惊,一个趔趄没站稳跌到他怀里,隔着他厚厚的大衣,她仿佛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她抬头看看他,没有说话,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去感受他身上冰凉的、新鲜的气息。 这时,远处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早已瞄准了两人。孟葆章像幽灵一样拿着枪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华处长、叶小姐,你们两个可真是让我没想到啊。”华子瞻和叶晴柔应声望去,孟葆章拿枪指着华子瞻说:“不许动,不然我就开枪了。”边说着,边走过去把叶晴柔拉到自己身边。他退后几步,一只胳膊卡住叶晴柔的脖子,另一只手拿枪指着华子瞻,恶狠狠地说:“你们俩谁跟我说说,劳尔登路的情报,是怎么回事啊?”叶晴柔见到孟葆章,就明白了华子瞻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孟葆章是来找她寻仇的,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孟队长,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孟葆章咬着牙说:“好,你不明白,那华处长呢?”华子瞻双手插在兜里,右手却偷偷地握着枪,说:“孟队长,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我,我说不定能帮你。”孟葆章拉着叶晴柔退后几步说:“我的要求,就是让叶晴柔跟我去军统把事情说清楚。为什么劳尔登路的情报她告诉我了却不承认?你们俩是不是合伙在给我下套呢?说!”华子瞻一边盯着叶晴柔的眼睛,跟她使眼色,一边跟安抚孟葆章:“孟队长,如果你需要我们去军统跟你说明情况,我们现在就可以跟你去,不过是一次无心的消息外泄,这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两个,包括你自己,都不会因此丢掉性命,最多受点处分,何必搞成这样?哎,杨处长这不是来了?”他边说,边往孟葆章身后望去。 孟葆章惊闻杨先麟来了,忙调转枪口防备,此时华子瞻冲叶晴柔大喊一声“快跑!”,同时快速掏出了枪。叶晴柔趁孟葆章不备,推开他大步朝华子瞻跑过去,华子瞻一把拉过她护到身后。孟葆章发现自己上了当,急忙转头朝华子瞻开枪,“砰”的一声,可惜这一枪打歪了。几乎同时,华子瞻抬手还击,“砰砰”两声,孟葆章应声倒地。华子瞻见孟葆章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于是过去查看情况。确认孟葆章已经死了,华子瞻忙拉着晴柔上车说:“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警察一会儿就到了。”叶晴柔匆忙坐上车,只觉得手脚冰冷、浑身发软,脑子里一片空白。华子瞻边开车,边观察她,发现她脸色惨白,非常难看,于是问她:“你怎么了?没事吧?”叶晴柔把脸埋在双手里,说:“没事,只是太突然了,让我缓一下。”华子瞻安慰她说:“没事了,我们不会有事的。”叶晴柔抬头看了看华子瞻,又看看窗外,发现不是回家的路,于是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不送我回家吗?”华子瞻说:“你家有人不太方便。先去我那儿吧。” 华子瞻带叶晴柔来到一栋五六层的公寓楼下,两人下了车,华子瞻引着叶晴柔从侧门走进大楼。侧门平时走的人很少,楼梯间没有亮灯,水泥砌成的楼梯狭窄而陡峭,叶晴柔不熟悉路,只能借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去摸楼梯扶手,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华子瞻后面上楼,走了没几步,停了下来。华子瞻看她停下,又折返回来问她:“怎么了?”叶晴柔说:“我......我腿有些软。”华子瞻向她伸出手。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又有力量,在黑暗中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向上走。 对华子瞻的住处,叶晴柔曾经有过各种各样的设想,及至今日终于身临其境,却跟想象中的大相径庭。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客厅里就摆了张桌子、一个茶几、几把椅子和一张沙发,卧室里就是一张大床和衣柜,简直完全没有多余的东西。不但算不上豪华,实在可以说得上是简陋,跟他这样光鲜的人,完全不相称。 “坐吧。”华子瞻把钥匙放到桌子上去脱大衣。叶晴柔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房间,突然听到身后华子瞻嘴里发出轻微的“嘶”声。她转头一看,华子瞻正在脱衣服,动作好像有些不自然,她再定睛一看,华子瞻大衣里面军装的一侧已经被鲜血染红,殷红地一大片触目惊心。她吓得跳起来,跑过去问:“你受伤了?”华子瞻看了她一眼,说:“没事儿,被子弹擦伤了,没有伤到骨头。”他一边说,一边费力地脱衣裳。叶晴柔忙说:“你别动,我来帮你,快坐下。”华子瞻坐在床上,叶晴柔轻轻帮他褪下衬衣,露出了结实的胸膛,身侧长长的鲜红的伤口皮开肉裂地在灯下显得更加刺眼,叶晴柔简直不敢看。 他半裸着身子,叶晴柔低头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