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隔壁大河村,赵景月可算知道这里为啥叫大河村了,这里有一条近三十米宽的河将村分隔成了村东和村西两边,中间搭了一条三米宽的石板桥,左右没有护栏,走着还有些害怕。 李氏凭借着记忆找到了胡稳婆的家,这家人看样子刚吃完饭,在忙活收拾屋子。 “胡稳婆在家不?”李氏走到院外喊了声。 “在的!”院里一个中年妇女回答。她也不问做什么,转身就进屋叫胡稳婆了。 不多时,一个看着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头顶个红色包头巾,小跑着就出来了。 “接生是不?咋不提前说声,快带路!”胡稳婆脚步稳健,打开院门就急着赶路。 “不是接生,想让您帮忙看看我媳妇是不是怀咯。”赵年才赶紧拦住了胡稳婆,再慢点这老太太就跑远了。 胡稳婆闻言,好奇地看打量了一下赵年才,又看了看旁边的孙英和徐氏。 “哪个啊?” “我。”孙英主动伸出手。 她打量了一下孙英,又伸出手将孙英的手臂抓了过来,寻摸了一下脉搏。 她嘴皮子动了动,又沉默了半晌,像是终于忍住了,问道:“头胎啊?” “不是啊,我是老大。”赵景月在一旁回答。 胡稳婆一看旁边这丫头个头也不小了,不是头胎还来这么大一家子,就为了看媳妇是不是怀了? 倒也不是没人上门让她瞧瞧是不是怀了,只是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一家子都来了。 “是怀了,快俩月了!估摸着明年四月初生。” 李氏激动地在一旁狠狠地掐了赵年才一把,疼得他嘶哈一声。 她在心里一起默念一定要是个男娃! 也不是她说赵景月不好,现在全家的生意都是靠赵景月想出来了,她现在喜欢这丫头的紧。只是在她的观念里,女娃总是要嫁人的,赵年才现在挣了不少了,以后没个男娃继承,是会被族里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惦记的。 之前有些人就在背后说赵年才是独户,他们不是不知道,这是事实,他们也改变不了。孙英后来好不容易怀了第二胎,又被这不争气地给整没了。所以对于这一胎来讲,李氏看得是极重。 李氏摸了两个铜板出来,乐呵呵地递给了胡稳婆。 胡稳婆推辞了两下便收了。 能让李氏这么抠门的人都拿钱出来了,足以见得她今日有多高兴。 五个人慢悠悠地走上回家的路。 赵景月还想快点,这天气热得不行。 可李氏却说:“你娘不能走快咯,咱慢点哈!谁让你爹不知道赶牛车来!” 赵年才跟在后面一句话没说就中了一枪。 “娘,不用这样!”孙英也实在不适应这个婆婆突然这么殷勤。 最终还是没法,拗不过李氏,大家伙只得慢悠悠地走回去。 赵家村。 赵阿爷心里急,吃罢饭便在屋里转悠,喜娃觉得好玩,跟在后面一起转悠。 赵年富看着头晕,他不敢说赵阿爷,只敢喊喜娃:“喜娃,过来!” 喜娃贪玩,故作没听见赵年富喊他,就一直跟在赵阿爷身后。 春燕看不过去了,走到赵年富身边,悄声说道:“爹,你把喜娃抱进屋和柱子睡会儿。” 赵年富二话不说,起身就将喜娃抱到屋里去了。 院里还有个赵阿爷在转悠,春燕也看着头晕得很,索性钻进了灶房,将留的饭放到锅里,灶里烧小火热着。 “这咋去了这么久还……”赵阿爷一回神,院里一个人都没了,“人呢?” 没人搭理他,他又在院里转悠了起来。 赵阿爷觉着时间过得慢得很,老半天了这几人才慢慢悠悠地朝家走来。 赵阿爷迈了两步,走到院外迎接。 “咋说啊?” “怀咯!”李氏笑着回答。 赵阿爷这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 “快来吃饭!”春燕听着声音了便从灶房里出来了。 赵年才早上一来便说了下午得去趟桃花村,这孙英也怀了,正好让他们一家子去娘家报个喜,李氏和赵阿爷吃完饭便下地了。 走在路上,赵景月跟在后面一直没说话。 孙英故意慢下脚步,同她并肩一起走。 “想什么呢?” “娘,我过了二十多年的独生女生活。”赵景月说完老成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