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日没来铺子,赵景月却觉得铺子格外阴冷。 许是自己这次来的心情不同,总觉得铺子里一点也不明亮。 赵年才刚准备坐下,李氏“嗷”一嗓子,吓得他弯着身子不敢动弹。 李氏将赵年才拽了起来。 “干啥啊?”赵年才不解,咋还不让人坐了? “积了灰。”李氏拿起桌上的一块帕子。 帕子都已经干了。 眼下没有能直接用的干净水,李氏还准备去后院的井水里打一桶上来。 赵年才一把拉住了她,抢过了帕子随意在椅子上擦拭了一下,顺便将旁边的那个也擦了擦。 “将就坐,您也歇着。” 赵景月一手拿着账本和毛豆的算盘,另一手正在检查抽屉里还有没有留下的余钱。 她边抽着各个抽屉,边说:“阿奶你坐会儿吧,咱都不租这铺子了,还收拾它干啥。” 李氏瞅了眼也不知擦没擦干净的椅子:“敢情不是你们洗衣裳。”随后也坐下了。 李氏心里泛起了嘀咕:难怪年才媳妇总说这父女俩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这做起事来的样子,还真是亲生的没跑了。 查看完了抽屉里没什么了,赵景月将账本和算盘放在了李氏旁边。 “爹,我去一趟黄府,看能不能见着黄千洛,你和阿奶收拾一下咱自个儿的东西。” “不成,你不能自个儿乱跑。”李氏谨遵孙英的话,自个儿是来压制赵景月的。 “没事,镇上我都跑熟了。” “现在时日不同,万一被人抓起来了咋整。”李氏也不再和她废话,拉了下赵年才,“你送她去,我在铺子里收拾就成。” 赵景月也不想耽误时间,便随了李氏的意愿。 路上来往的人少了许多,街上时不时的还有衙役队伍巡逻,整个镇子氛围都有些压抑。 两人快走不敢停,一路到了黄府。 赵景月差一点就进不去黄府了。 她在前门敲了半天,差点放弃回去了,终于等到了人开门。 开门的是老熟人,一眼便认出了赵景月。但他只留了个缝隙,不让进,递话让赵景月绕一圈,从侧门进来,他给开门。 赵年才将她送到了侧门后,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见她进去了这才回了铺子。 黄千洛上回给赵景月递话之后就以为这小妮子会来找她,没想到这人硬是不来,往日也不像是这么能沉得住气的人。 一见面,黄千洛就是好一阵子数落。 得亏赵景月拉的下来,一个劲儿的哄着:“好姐姐,我忙着在家里挖地窖囤粮呢!” “看样子你是猜到了?”黄千洛没想到这丫头聪明到了这种地步。那个时候都还没有告示下来,只是她点了一下,赵景月便开始着手准备囤粮了。 “千洛姐姐,你还知道啥不?”赵景月打探道。 黄千洛朝身旁的杏儿使了个眼色,杏儿便将屋里的其他下人全都驱散出去了。 随后关上了门窗,屋里只有他们三人了。 杏儿警惕地门窗处检查外面是否有人,确认没人后黄千洛这才开口。 “听闻,南面已经打起来了。” “啊?”赵景月惊呼一声。 她记得尚泽说过,端王在西境,怎么南面先打起来了。 难不成还有其他王爷不服的? “还有啥?” 黄千洛思考了一下:“其他的我不知道,但南面打起来,一定会有流民到咱这儿来。” “为啥?” “端王是个贤王,他的封地几乎年年都会收流民。” 赵景月终于明白了,之前从赵阿爷口中得知的,为何南北旱灾捞灾的都在往这里来。再加上土豆红薯这些让大伙渡过旱情的农作物,说不准就是端王从南方弄来的。 黄千洛听闻的消息只有这些,虽说没有得知全部内容,至少结果是对的。 南边确实打起来了。 端王在今年年中就已经将天罗国抵在国门外,天罗国受到了重创,并未再发动入侵。 但那是前太子在都城出了事,他得了消息不得回去,只能驻扎在原地,顺便防止天罗国趁他们松懈而偷袭。 至于老皇帝已经很久没上朝的消息,端王也察觉到了异样。他带领军队去了南面,与南面的罗将军汇合。这个罗将军是和端王共同上过战场的人,端王对他有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