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应宗在关正行那里受了气,又将这份气撒在了前来送茶的田氏身上。 一会儿指使人家送热茶来,一会儿又说茶太烫了。 赵年才看不过去,起身提起了茶壶:“罗大人,您想喝什么茶?我去给您泡一壶。” “赵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 “小店服务不周,东家自然是有责任,罗大人若是不满意小二送来的茶,下官重新给您泡一壶来?”赵年才实在是忍不住了,开个店铺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开了个青楼。 罗应宗一听这话愣了神,琢磨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东家有责任和你有什么关系?” 莫奇轻瞥他一眼,缓缓开口:“罗大人还没听出来?这店铺是赵大人开的。” 罗应宗这回是真说不出话来了。 关正行也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 赵年才便也不管罗应宗了,让田氏提着茶壶,两人走出了包间。 正巧碰见了赵景月在接待何友思。 “赵大人!”何友思打了声招呼。 “何公子,稍等啊。”赵年才说完将茶壶递给赵景月,将她拉到了另一边,“里面有个大爷,你给泡个降火的茶。” “大爷?”赵景月不知道他说的是年龄大的大爷,还是架子大的大爷。 “知州,罗大人。”赵年才说完瞥了一眼周围,见无人在意他们,他凑到赵景月耳边继续说,“像个大爷,看着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赵景月瞧了一眼跟着赵年才同时出来的田氏,见田氏面色苦恼,怕是被为难了。 “正经泡茶?” “当然!那可是朝廷命官。”赵年才也就是嘴上发发牢骚。 赵景月点了点头,随后去给他们泡茶。 何友思见赵年才回包间了,凑了过来:“真没鸭货了?” “没了,都留着给包间里的人了,都城来的大官。对了,你爹也在。”赵景月想着打听打听赵年才说的知州的事儿,便问他,“你知道知州罗大人吗?” 何友思眉头一皱,面露警惕:“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就问问。” “你个小丫头就别关心官场上的事儿了。”何友思提醒道。 这算哪门子的官场?不就是打听一下这个人? 赵景月一撇嘴:“没了没了,今日没了,回去吧,明日给你留,这会儿客人多,忙着呢!” 说完就要作势将何友思撵出去。 “成,成,我明日再来!” 赵景月暗嘁一声。 上官瑞泽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这人说话也没个前后文的,赵景月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官场上的谁,只要不涉及内政。” “那你知道知州吗?” “这个……不太了解。”上官瑞泽以为她想知道的是工部侍郎,一个地方知州他确实不太了解。 “那算了,干活吧!” 之后的几日,关正行一直住在县里的客栈,从早到晚都跟赵年才混在兵器司里,他从不动手,但却对各个地方都很好奇,会跟着匠人一块讨论研究。 知府和知州也在第二日便回了顺安府,没了这两人的跟随,干活都自在许多。 赵年才觉得关正行这人目前来看倒也还行,只是这连弩他还没来得及上报给皇上,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先回都城抢功劳。 还得再观察观察。 四月十一这日。 赵景月闭店闭得早,就在大伙以为今日吃过饭就可以散了回去休息时,赵景月让毛豆拎了一个大布袋来,里面沉甸甸地装着银子和铜板。 布袋触碰到桌子的那一瞬间,发出悦耳的声音。 “这是干啥?”春燕问。 “发工钱啊!”开业一月了,到发工钱的日子了。 赵景月又掏出个小本子,上面清楚地记了每个人的工钱是多少。 “叫到了名字的上来领钱,其他人继续吃饭啊!” 一听是要领钱了,各个都张望着这里,谁还有心思吃饭啊。 首先是春燕。 当初开店时并没有跟春燕讲工钱的事,她以为没有,没想到她领了一两七钱银子。 这对她来讲可算是巨款了,她可从来没拥有过这么多银子。 “这么多?”她拿着银子垫了垫,简直不敢相信。